她这般一动作,自然难免又碰破了几个脓包,更是难以忍受,几乎是咬牙切齿一般说道,“云儿,天色不早了,伯母就不留你了,你先回府去吧,省得你母亲惦记。”
湘云脸色更显委屈,小声说道,“伯母…这是嫌弃湘云在这里聒噪了?湘云听人家说伯母眼力最好,原本还想向伯母请教如何辨识珍珠呢,可是…”
赵夫人一手已是伸进被子里偷偷去抓挠那痒处,听得她还在说个不停,不肯离去,简直恨不得立时撵了她出去才好,哪里还在乎别的,于是急声说道,“珍珠又不是什么金贵东西,哪里需要学着辨识,我这里正好还有一盒上好大珠,你拿回去直接用了就是。”
“啊,”吴湘云好似有些惊讶,连忙推拒,“伯母,云儿不能收,云儿…”
赵夫人已是急了,连声说道,“伯母给的你就拿着,你是我赵家未过门的媳妇儿,怎好穿戴得太素。”她说完这话,又唤了老婆子过来,“快带吴小姐去我的小库房,把那盒大珠捡出来给她,然后替我好好送了吴小姐出门。”
老婆子这几日贴身伺候着,怎么会不知道夫人的苦处,眼见夫人眉梢都在跳动,已是忍耐到了极限,连忙上前请了吴湘云起身,吴湘云目的达到,自然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起身行礼,就随着她出了门。
赵夫人立时一迭声的唤了小丫头们准备热水,剥了衣衫跳进去,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不提吴湘云如何探病,赚得盆盈钵满,也不提赵夫人如何被折磨,只说铁老大从赵家出来,赶了两日路,到了红玉楼花家的本宅,却听说,与之相熟的花家大公子,因事外出三日后才能回来,花二公子也是个豪爽好客之人,就留了他小住。
这一日终于盼得花大公子回来,两人久别重逢,自是欢喜,摆了酒宴在花园树荫下,吹着习习凉风,赏着娇艳百花,品酒闲谈江湖事,都觉自在。
花大公子随意敞了衣领,抬手替铁老大倒了酒,笑道,“铁兄,一别三年,我可是常听江湖朋友提起你那山庄热闹,聚了无数能人异士,这会儿怎么有空暇来找兄弟喝酒?”
铁老大哈哈大笑,与他碰杯,痛快喝了下去,这才道,“三年前初结识,到如今这么久了,我这心里常挂念兄弟,再者说,也是正好有事路过,就来找你叙叙旧。”
花大公子不知想到了何事,脸色一黯,整理了衣衫,起身抱拳行礼,铁老大慌忙拦了他,说道,“兄弟这是为何?”
花大公子重新坐下,闷闷又喝了一杯酒,才道,“我是谢铁兄当日恩情。”
原来,三年前,铁老大四处游玩,到得一处小县城,在一个茶楼里听百姓闲谈,说城外深山里有虎豹,极是凶残,还曾伤过路人,他一时酒醉,就起了侠义之心,拎了长刀就进山了,结果虎豹没找到,倒是在一处绝壁上发现一株赤心兰,此花极是罕见珍贵,配药医治阴寒病症极有效果,他自然欢喜,正要攀爬而上采摘,却见花大公子赶来,见此兰也是激动不已,一副志在必得的神色。
江湖规矩,先见者先得,按理这赤心兰是要归属于铁老大,但是铁老大听了花大公子言明,这花要配药救他妹妹,不但二话不说就让了出去,还帮着他一起,几经艰险,杀了守护在赤心兰旁的百年毒蛇,这让花大公子很是感激,当即就许下生死誓言,终生做兄弟,但凡铁老大有差遣,红玉楼必定倾尽全力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