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陆时骞抬起视线,“我要真想躲着他,就不会跟你们一块过来了。”

陈循听得云里雾里,一会儿是躲,一会儿不是真躲,就跟思政课里的哲学一样令人头大,他当然不敢问出来,只敢放在心里暗自猜测。

夏日白昼长,太阳还未西沉,远远嵌在无垠边际,海面波光粼粼,像铺展了一层碎金,风吹在脸上惬意舒适。

陈循在把捡来的贝壳排成爱心的形状后,拍拍手上的泥沙,问男人:“我们什么时候回去?该吃晚饭了。”

陆时骞弯腰拾起一块半透明琥珀纹路的石子,用力朝着海面掷去,那石子落进海里,没听见一点声音,“走吧。”

陈循也学着男人的动作,用力扔出去一块小石子,然后快步跟上,“哥哥,你等等我。”

有个问题,陈循始终没问。

你为什么要躲着温希?

当然,很快这点疑惑就被喜悦取代,那颗不安于室的心又在蠢蠢欲动了,情敌不战而败,这对他来说是件天大的喜事。

晚餐选在一家高级法国餐厅,陈循还闹出了不小的洋相,他在备忘录上记下的那些根本不足以掩盖这十几年来的成长经历,本该用来洗手的柠檬水被他当饮用水给喝了。

当时场上的人都有点吃惊,萧铭宇云淡风轻地问他:“第一次吃啊?”

陈循轻声“嗯”了下,难为情地低下了头。

“一直没问你。”萧铭宇晃晃手里的红酒杯,微仰着头浅呷一口,“你是时骞的堂弟还是表弟啊?”

陈循仿佛从那盛满腥红液体的高脚杯上看到了自己的身影,营养不良似的干瘦,鼻是鼻,眼是眼,无一例外都透着卑微的气息,他的嘴巴微微翕动,声音细若蚊鸣:“我妈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