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母亲跟前,他可以永远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哪怕犯了天大的错都有人在背后给他兜着。其实他不过才二十岁,没见过什么世面,来北市之前他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他们那儿的县城。

黄秋韵到最后也没问出个所以然,她守着陈循到下午三点多,看着他睡觉,看着他吃了点东西出门,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

问他去哪儿,也不说。

女人把缘由怀疑到了张姨头上,想想又不太可能,那老婆子一上午都在家,哪来的时间欺负她儿子。

想来想去,估计问题还是出在姓陆那小子身上,那小子肯定是把她儿子怎么着了。她气从心来,独自在屋里踱来踱去,像热锅上的蚂蚁毫无办法。

她泄了气,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被身后的书包硌了一下,她反手把那书包抓到手上,随手想扔上床,心思一凝,拉开了书包的拉链。

书包外层有陈循的黑色保温杯,一盒木糖醇,一管润唇膏,还有散落到底侧的银行卡和身份证。

她最后打开夹层,翻出一本门诊病历和一沓检查单。

白纸黑字,虽然读书不多,可总认得b超单上那几个字,“早孕,孕约6周+,单胎”,黄秋韵瞳孔骤缩,捏着单子的手拿不稳似的,竟有些发抖。

陈循跑去老城区中心,那里有几排低矮的待拆迁的老房子,在周围繁华高楼的映衬下,越发显得格格不入。邓佳影奶奶去世后,她就独自住在这里,饥一顿饱一顿,一日三餐多与泡面为伴,陈循经常拎个保温盒过来看她,给她带一些自己做的饭菜。

“咚咚咚——”陈循敲响门。

伴随着一声“嘎吱”,邓佳影湿着头发给他开了门,“怎么突然跑我这儿来了?”

陈循眼睛还是红的,“我找你说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