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门锁打开,陆时骞扯开领带径自走向客厅,想跟他妈说最近工作忙,没什么事就不要叫他绕道回来吃饭了。

陆母却率先开了口,魂儿还神游在外,眼神里泛着后悔:“我今天看见陈循和那个孩子了,都四岁了,长得像你小时候,鼻子嘴巴特别像。”

陆时骞解袖口的手突然顿了下,嗓音低沉:“在哪儿碰见的?”

陆母像突然找到了主心骨,也可能是多一个人,她的罪恶能减轻一点,“在超市,那孩子还问我要不要吃蛋挞。”

“找个时间,我们去看看那孩子。”陆母说。

陆时骞继续做着解袖口的动作,口气寻常:“还是我去吧。”

他是上个月刚回国,作为摩根大通的资深经理,被总部外派到北市,负责某家房地产公司的上市项目。

这几年,前前后后辗转伦敦和纽约,其中辛苦旁人未知,陆母多次催促他回国接受他父亲的安排,都被陆时骞给拒绝了。

这次回来,是他事业上的一个转折点,在投行,经理做到第三年是个关键,但在纽约那样的竞争环境下,能提副总裁的概率微乎其微,所以他选择了回国,一方面算是荣归故里,另一方面也是他自己的人生规划。

“他一个成年人受点苦倒没什么,就是可怜了孩子。”陆母陷入自责的情绪中,“看他现在那样子,就知道日子不好过,孩子跟着他,肯定是饥一顿饱一顿。你说陈循他造的什么孽啊,没钱,还非要生下那孩子,生下来又不好好养……”

张姨在一旁劝慰:“太太您就是心太善,这事儿跟咱们没关系,是他陈循自己想攀高枝,是他自己造的孽。您啊,也别老惦记着那小丫头了,小骞这马上就要结婚了,您有的是抱孙子的机会。”

“话是这么说,就是心里堵得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