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妞妞这么厉害呢,以后当个小博士。”黄秋韵笑起来,皱纹爬满眼尾,其实她不过四十多岁,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苍老许多。

陈循也笑:“还博士,这才到哪儿啊。”

黄秋韵择好了鸡毛菜,又将塑料袋里的毛豆拿出来剥,有意看了陈循一眼,“我听佳影说,那姓陆的回国了。”

陈循敛起笑意,不咸不淡地“嗯”了声。

“我知道有些话你不爱听,但妈还是得说,那姓陆的什么都没付出,结果白得一孩子,咱们这些年是苦日子过惯了,就是连累了孩子也跟着遭罪。”她叹了声气,“给点钱也好啊,给咱们妞妞以后上学用,多下来的就留着给她当嫁妆。”

一种无力感钻进了陈循心头,“都过去这么久了,现在管他要钱,人没准还觉得你是冲着钱来的,算了吧。”

“也是,都到这份上了,人活着就是一口气……”黄秋韵继续剥着毛豆,她这几年心性大改,从前钻钱眼子里的那股劲儿随着岁数渐长,一齐付诸给了光阴,“便宜他了。”

陈循垂下眼眸,没接腔。

黄秋韵想了想,又说:“等佳影跟那小姑娘安定下来了,你俩就把这婚给离了吧,回头找个带孩子的老实人,搭个伙一块过日子。”

陈循自嘲一笑:“我没钱没房子,谁能看得上我?”

黄秋韵停下剥豆的动作,目光稍微滞了一滞,像个风烛残年而眼神不好的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