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骞“嗯”了声。

“陈循是出什么事儿了吗?怎么突然把孩子送过来了?”张姨好奇问道。

陆时骞回头看向睡着了的妞妞,“他老婆出了事,人走了。”

张姨又是一声叹息,“他也是个苦命人啊。当初太太做得太绝了,到底是亲生骨肉,怎么就忍心……”话到嘴边,又立时顿住了,苍老的眼神忽从混沌变得清明,“没我什么事儿了,我就先回去了。”

陆时骞把电脑搬进了卧室,工作上的事有些棘手,估计明天一大早就得跟财务和投融资那边对接,除此之外,总部那边肯定也会有所对策。

临近凌晨一点,陆时骞摘下眼镜,疲惫地揉捏起太阳穴,忽听得床上窸窣的动静,他转过身。

“叔叔。”妞妞在叫他。

他想起张姨方才说这孩子胆小,上厕所不敢言,于是慢性子地问:“要上厕所吗?”

孩子点头,陆时骞领她去了房间里的盥洗室,方便完,再抱着她凑到洗脸池上洗手,看着镜子中的妞妞,他这才注意到这孩子的长相几乎全是遗传于他,只有那对眼睛随了陈循。

这个陈循耍心眼得来的孩子,在当年他还是个学生的时候,足够令他震撼,也令他本能地想要逃避,如果当时年龄能够长几岁,或许自己会做出不一样的决定。

妞妞很乖,没有大多数孩童的顽劣,所谓的“猫嫌狗厌,迎风尿三尺”,她身上通通没有。

她躺在床上,哪怕睡不着,也不会发出奇怪的动静以此来吸引大人的注意,而是安安静静的,用她那双稍稍下垂的圆眼睛看着房间里的一切静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