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电话来干嘛?”黄秋韵没有表现出气急败坏,声音很低,像在岁月中剥落红漆的窗棂。

陈循捂住听筒解释:“他来问妞妞什么时候回去?”

至于送他礼物的事,陈循没提,料他妈也猜到了,想明白这一茬,他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送的什么?”

“手表。”陈循把电视打开,调到中央一套,这会儿电视里还在播着广告,“马上就八点了,春晚快开始了。”

黄秋韵抓了把瓜子坐到沙发上磕起来,为了过个好年,前几天家里刚换了新的布艺沙发,淘宝上一千来块钱买来的。

“老话怎么说来着,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还不知道他们家在背后怎么编排你,明着是他送的,万一他哪天觉着不对劲了,倒打一耙非说是你要的,你就是长了一百张嘴都解释不清,在别人眼里,你就是个捞男。”

陈循拉上书包拉链,没言语。

黄秋韵边磕边打量他,“他这是搞哪出?想吃回头草了?”

“我不知道。”陈循低了低头,“这东西我本来就没打算要。”

初三年味正浓,许久没联系的夏筠给他打来了电话,陈循心绪恍惚,就像结痂的伤口嚯地被人撕裂,他其实不大愿意听到这个人的任何消息。

她在电话里声音很急,叫他现在就到她指定的地点来,其他没有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