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泽做梦了。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梦中，他记得除了去海岛考证和后来有教练陪同的过程之外李育谦没有再去海潜过。

在他的梦中李育谦也是有人陪同的，从现在还没有可能达到的深度返回，距离海面越来越近，面容在光线中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让他感到奇怪。

他看到了对方没有焦距的眼睛，看到了不确定是否安全的向对方涌过去的人影，仿佛自己也落入了无法呼吸的环境，无声且无力地拼命敲打碰撞着一层看不到的膜，想要冲破中间的阻隔把对方唤醒。

明明他喊的是李育谦的名字，却缓缓传来了自己名字的回声——

“吴泽？”

“吴泽！”

“吴泽，吴泽？”

李育谦半夜因身边的动静而醒来时没有受到惊吓，是吴泽，怕什么，然而伸手摸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对方在颤抖，当即被吓得坐了起来，开了灯拍着吴泽的脸颊试图把他喊醒，没有作用，边继续喊边抓住了他无意识伸出的手，突然被紧紧地反握住了。

吴泽徒劳地伸出去的手有了回应，这才能从意识清晰却深陷其中的梦中醒来，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表情焦急的李育谦，下意识寻找，看到了两人相握的手。

所以他其实……没有帮到那个李育谦。

猝不及防的剧烈疼痛感一下子将他戳穿，吴泽难以自控地缩起了身体，把观察他状况和他说话的李育谦又吓了一跳。

“吴泽，吴泽，怎么了？做噩梦了？你哪里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