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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止吵过,过年那阵子,他家就没消停过。”老太太说,“天天叮呤咣啷噼里啪啦,他爸打他下手可狠,有一次我看他坐在楼道里,手臂全是伤。白白净净的小男孩,他爸咋下得去手咧。”

夏纤纤低头抹眼泪,周江咏说:“您还记得任何关于那座学校的事情吗?任何细节都可以。”

老太太心善,努力回忆了一会儿,说:“楼下有个婆子,消息特别灵通,我下楼帮你们问问。”

周江咏说:“您年纪大,行动不方便,您告诉我她长什么样,我去问。”

老太太瞪他一眼:“我身体好着呢,走路带风,你瞎操什么心。”她站起来,伸伸胳膊蹬蹬腿,证明她所言非虚,“我和她是熟人,问起来方便,你去的话,什么都问不出来。”

所谓老小孩老小孩,周江咏没办法,只得说:“那就谢谢您了。”

老太太的老伴儿慢腾腾地走进客厅,拿着一个果盘:“吃点梨,洗好的。”

“谢谢您。”我说。

老太太下楼,大约半个小时,老太太回来了,她手里拿着一张名片,豪气地递给周江咏:“给,就这个学校。”

周江咏扫了一眼,把名片递给我,我低头一看,山东临沂清心修身学院。卡片背面写着,治网瘾、同性恋、抑郁症、多动症,挽救您孩子的歧途人生。

“快到晚饭的点儿了。”周江咏说,“不耽误你们休息,我们先走一步。”

“不耽搁。”老太太挽留道,“你们再多坐一会儿,隔壁快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