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做后,韩晓钧如实向他汇报:“医生说段扬年轻,没伤及要害,麻药劲儿一过很快就能醒过来。”
“嗯。”闻恪侧倚靠背,左手抵住额角,“我一会儿去看他。”
韩晓钧不大会安慰人,琢磨许久,他踌躇地说:“您别太担心,段扬会和原来一样活蹦乱跳的。”
“去忙吧。”闻恪知道他的心思,“我没事。”
清晨六点,车少人稀,梧桐枝头有飞鸟的叽喳声,姜以安沿路疾走,祈祷能快些打到一辆出租。偶与行人擦肩,他步履不停,后背早已热出一层湿汗,衣料紧贴着皮肤。
渐渐喧吵的十字路口,姜以安走上人行横道,融进来来往往的车流中,迫使自己将注意力放在“担心闻恪”这一件事上。久而久之,落在身上的目光不再觉得异样,传进耳中的声响是正常人的交谈,视野里一片明亮,映入眼中的世界变得清晰鲜活,这时来了辆空车,姜以安伸手拦下,弓身钻进后座。
姜以安:“师傅,麻烦您开快一点,第一人民医院。”
抵达院门前,拥挤的街道车水马龙,人流量是茉藜小区附近的几倍不止,姜以安交现金下车,面前立着的两栋高楼分别为门诊部与住院部,他持不准是哪一栋,于是从兜里拿出手机,点亮屏幕,指尖却悬停在摁键上方。
思忖片刻,他决定不打扰闻恪,迈开步伐先朝门诊部跑去。
一层一层的寻找,好在此时就诊的人并不多,视线无阻,有些楼层能够一眼探到头,姜以安额头布满密汗,连边角也不放过,筛选完这里,他穿过正门,迈向左侧的住院部。
一层、二层、三层,终于,姜以安大口喘息,脚步停立在空旷的走廊这端,尽头的一排蓝色塑料椅上,坐着令他牵肠挂肚的人。
姜以安缓慢朝闻恪靠近,并于缩短的距离内认真观察他的神情。闻恪双肘撑膝,交叉的手掌抵在眉眼上方,染血的风衣掩住微弯的背身,坐姿显出强撑状态下的困顿与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