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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这种事?秦皓心里念着柯衍发过来的最后一句想:所以老板在钓鱼?

这件事有三个疑点,昨天见到的场面,赵焺对这条信息的处理方式以及不算明朗的态度。

秦皓从业多年,思考能力强于提问技巧,提问技巧高于提问频率,有些事,他知道界限在哪。就像上次赵焺“闹”着要提前回国,他敢在电话里嚷嚷,但这次,他也很清楚不好多问,既然赵焺让他去聊聊,那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不过对方只是个高中生,断没有说见就见的道理。

-我很忙,你平时要上课,下周六看情况吧。

赵相言握着手机心像蚂蚁爬,要等一个礼拜这么久!?而且还不确定?

周六赵焺离开后他回去取了钥匙在家一等就是一整天,晚上他生疏地跟秦沛容寒暄了几句就直奔主题,秦沛容倒是为他难得主动聊天感到高兴,如果不是一直问雇主家的事情就更好了。

“你说赵先生的母亲?她嗓子没问题,就是话少,顶多就叫我一声秦姐,嗐,也不知道我们俩谁大,可能你妈不如有钱人家会保养,看着显老。”

一边说秦沛容一边从沙发到卧室,挨着个捡他脱下来的衣服,插了一句,“你长虫蜕皮呐,换这么多衣服?”

赵相言看着那一堆,挺不好意思地解释,“我没找着洗衣机……”

“洗衣机?哦对你忘了,以前的坏了就没买,夏天衣服搓两下就行,手洗也一样,你这一天换一身也太勤了点,我看这都挺干净的……”说着把手里的t恤抖开前后翻了翻,又塞进怀里继续捡下一件。

别说夏天一出一身汗的季节了,就是冬天,四季,他也天天换衣服,心情好了像个花孔雀,心情不好了整个就一黑白无常轮班,颜值拯救衣品说的就是他了。

不过柯衍的衣服不是洗得发白就是开线,几件尺寸稍大一点的他猜测可能是章鹤送的,应该没穿过几次,被他轮了个遍,礼拜一他还要再拿五天的衣服去学校,能穿的就这几件。

他见秦沛容从床底下捞出来个大盆,把一堆衣服扔进去,接水,倒洗衣粉,拎了个小板凳坐在逼仄的浴室开始搓洗,动作利落又连贯。

他想起白天秦沛容说的,大概周末两天都要去别人家服务,所以没时间做自己家的家务,又念着他周日下午要带走,不但没有阻止他这种每天一张皮的行为,还帮他提前洗好,方便他带。

赵相言有点过意不去。

可他从来没手洗过衣服……也说不出帮忙的话。

浴室特别窄,秦沛容一坐下几乎连人带盆把浴室占满了,只露个后背挡住门口,肩膀一耸一耸地卖力搓着衣服。赵相言在外头看了一会,最后还是厚着脸皮说了句“我先去睡了,您也早点休息”后回卧室去了。

屋里没空调,单人床夹在墙和书桌中间,显得拥挤又闷热,赵相言在床边坐了一会,第一次仔细观察这间屋子。

墙皮有些脱落泛黄,没有张贴青春期的中二海报,桌上没有玩具,角落也没运动器材,唯一的书桌压着玻璃板,底下是几张零散的照片,基本都是和秦沛容的,只有一张是和章鹤,可以看出,柯衍和章鹤在一起的时候是轻松愉快的。

他随手拉开书桌的抽屉,里面躺着各种教科书练习册,往下掀开几层,有个淡蓝色的皮面笔记本,要么是新的还没开始用,要么就是被保护得特别好。

赵相言抽出来打开边扣,随便翻到一页,居然是柯衍的日记。

这是他了解柯衍的好机会,而且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窥私欲,他给自己找理由,他现在就是柯衍,看自己的日记没什么不妥,于是靠在床头从第一页翻看起来。

日记比想象中无聊很多,但可以看出柯衍并不是个心口不一的人,他没有因为校园暴力对学校这个地方心生怨恨,也不在日记里发泄情绪,通常只记录些生活中的小事,有时候是路边烤红薯的大爷,有时候是一起交通事故,也怪不得赵相言会觉得无聊。

没等他看到章鹤出现,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半夜他被蚊子咬醒,听到秦沛容好像很晚才回房。

第二天一早,他眼还没睁就听到章鹤在门外一边敲一边叫他起床,睡眠不足心情极差,气得他翻坐起来跳下床,冲过去拉开门见章鹤笑得一脸灿烂,五指张开冲他摇摇手,“嗨。”

嗨你大爷,赵相言碍着屋里还有长辈,不好直接开骂。

章鹤上下扫了他一眼,见他只穿条内裤,眯起眼睛,不怀好意地盯着某处,那地方好死不死还翘着。

赵相言捂也不是不捂也不是,用口型比了个“滚”就要摔门,被章鹤一手撑住,回头冲厨房喊,“阿姨,柯衍他还不起来,您要不要来叫他一下啊。”

还有这种事?秦皓心里念着柯衍发过来的最后一句想:所以老板在钓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