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匆匆

“沈、沈、沈……七少爷!?”孔立文吓得差点没拿稳电话听筒,哆哆嗦嗦半天才接着道:“新、新年好啊,七少爷……有、有什么事儿吗……您尽管吩咐!”

“上次市郊别墅里那几个小男孩儿,哪儿来的?”沈璁沉声道。

“我……买的啊……”孔立文犹豫道。

隔着话筒,他也能感受到笼罩着沈璁的低气压,但一直不够用的脑子被酒精泡过后更加“捉襟见肘”,他实在听不出沈璁的话里到底有什么深意,一顿胡乱猜测差点把自己吓死。

“不是,七少爷,真是我买的,都签了卖身契的,‘干净’着呢,天地良心!我怎么敢糊弄你啊!是不是有人跟你打了小报告?我真没——”

“现在呢?”沈璁懒得搭理孔立文酒后的胡话,直截了当地打断道:“人在哪儿?”

“就、就在上次那栋别墅里养着呢……”孔立文摸不着头脑,只能老老实实道:“我可没敢碰啊,七少爷!你也知道,我爹他现在那个样子,我也不敢带回家啊,怕再给老头气走了——”

“送过来。”沈璁冷冷道:“随便挑一个,送来我家。”

“……啊?”这次孔立文彻底傻眼了。

虽然平时沈璁不住在沈公馆,但这大除夕的,他总要回家吧?

虽然之前沈克山对儿子在外面的风流债一直不大理会,但也不至于这么开明吧?

现在当着老爷子的面,把人往家里送,到时候真闹出什么不愉快来,算沈璁自己的,还是算他孔立文的?

孔立文惴惴不安地琢磨着,他不知道沈家这父子俩唱的是哪一出,但他很清楚,这爷俩他一个也得罪不起。

就在他左右为难时,沈璁倒是替他打消了顾虑。

“马斯南路。”

冷冷地丢下四个字后,沈璁很快挂掉了电话。

刚才在百乐门的附近被人提醒,自己居然走错了回家的方向后,他愣了许久,也困惑了许久,然后终于想明白了。

每当心情烦躁的时候,他想要放松,想要发泄,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裴筱;心情越是糟糕,他对裴筱的渴望就越是强烈……

这是因为,裴筱的确是一个很完美的床伴。

他可以接受,也必须承认,裴筱是他见过的那么多人里面,最惊艳的一个,但他不能允许裴筱总是最特殊的一个,好像完全不可取代。

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认,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的薄情寡恩,他的阴险狠辣,都太像沈克山了,但他不想成为第二个沈克山。

过去这两三个月里,他已经为裴筱破例了太多次,不能再这样无休无止地纠缠下去。

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在尝过裴筱的“滋味”后,他很久没有再碰过别人了,一定是因为这样,所以在需要的时候,他想到的才会总是裴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