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舍不得,少爷。”齐金明把我揽在怀里,他的皮肤是冰凉的,像龙王的鳞片或者水的温度,而不再像过去一样温热,这让我感觉他已经属于不夜天,而不再属于我。齐金明被泪噎住了,缓了一会,他又说。
“我舍不得。你第一次死的时候,已经四十岁了……”说到这里,他脸上的泪滚滚而下,胸膛因无法克制感情而起伏,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齐金明这么的哭。
我突然想起曾经有一次,我蹲在北京清晨高高的牌楼上,冷风料峭,吹得我几乎站立不稳。但我还是站了起来,威胁地对下面的齐金明说,你爱我吗?你不回答我就跳下去!
我经历得没有齐金明多,所以能把事情记得很清楚。当时齐金明说,我当然爱你,不比你爱我少。
我当年自问多情,齐金明太冷,我不信他比我情深。所以我说,你骗我,我跳下去了!
齐金明只好妥协,仍然伸出双手说,我真的,真的爱你,我不骗你,你只是现在不知道,以后就会知道了。
我不知好歹地问,那我什么时候会知道?
他说,我希望那一天来得晚一点儿。
我问,为什么?
齐金明问:“少爷,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你蹲在牌楼上问,要什么时候才知道我爱你。”
我说:“当然记得了。”那傻|逼的一幕我仍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