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君阳并不怕死,他们黎家与尉迟家一样,自北晋朝开国以来便一直驻守在南疆,黎家儿郎自小便在军营里长大,虽说南疆比不得边关战役多,但也偶尔会有小规模的摩擦,生死他们早已有准备。
只是这般被蛊毒而死,却是让他们憋屈。
为兵者,为将者,当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而不是如此憋屈而死。
“我此次过来,一是接了皇上的密信特意做出病重回皇城的假象,二来便是想要亲自来邀二位前去南疆一趟,自然,也是想要请二位为我解毒。”
孟一宁好奇问道:“那位大长公主与南疆的客斯族可有何关系?”不然怎么会不远千里往这南疆跑。
黎君阳道:“周文佟的侧室乃是客斯族已去世老族长的女儿,亦是现任客斯族族长的亲妹妹,而丽太贵妃乃是这位侧室所出。”
“客斯族现任族长又娶了南蛮族族长的女儿。这次蛊毒一事,听闻便有这位南蛮族族长女儿的手笔,传言其蛊毒无人可及。”
黎君阳说到这个脸色有些不好。
周文佟,应该就是那位丞相了。
孟一宁两人没想到这里面的涉及的人和事还挺多的,他也没问明佑帝怎么就能确定他俩能解这蛊毒,知道了里面的事情,他便起身走向黎君阳,将手搭在其右手脉搏处,异能却凝如丝进入其体内,半晌,孟一宁微微蹙眉,将手放下。
黎君阳问道:“不知伯夫郎可看出什么?”
夏文泽见他的神色,便知这次的蛊毒可能比明佑帝中的毒还要难一些。
孟一宁问他,“黎将军,是否所有军士的症状都是一样?”
黎君阳点头,“是,起初只是微有头痛,犯困,之后便是头痛加剧,睡眠时间变长,然后还伴有心绞痛。但军医却并未发现任何问题。可若是一人或者少数人如此,我们还能说是操练太过亦或是食物中毒等,可一发现便就有上千人,且后来人数还在逐步上升,但我们却一点端倪都不曾发现,擅长蛊毒一道的军医也曾仔细探查过,依然未有丝毫发现,可就是这样才是最大的问题。”
黎君阳神色凝重,“而最初的那一千多人却昏迷不醒,直到再也不曾醒过来。皇上派了御医过来,依然一无所获。直到我也遭到毒手,皇上便写信与我商量了此事,然后让我来上窑村邀你去一趟南疆。”
孟一宁微微点头,“黎将军先休息一下,我得做一下准备,为你解完毒之后,后日,我们便启程去往南疆。”
黎君阳心里一松,也没去怀疑孟一宁能为他解毒的话,而是起身拱手,“那便麻烦伯夫郎了。”
“黎将军客气了。”孟一宁让人进来带黎君阳等人去休息,他则与夏文泽回了他们的小院。
夏文泽问他,“见你神色,可是那蛊毒很难解?”
孟一宁点头又摇头,“除了下蛊毒之人,一般人想要解,的确是很困难。”
夏文泽皱眉,“为何?”
孟一宁道:“因为他们还真的是中的蛊毒。”
夏文泽有些不解,蛊毒蛊毒,那自然是蛊毒了。
孟一宁给他解释道:“我说他们中的蛊毒,一般来说,蛊毒,其实就是将各种毒物辅佐各种毒|药炮制喂养,此种方法出来的毒物被叫做蛊毒,因为它们结合了自身的毒,以及外物赋予它们的毒,两种甚至多种毒结合活下来的蛊毒,除了下毒之人,一般人是很难将其拔除。很难,但也有希望,精研此道的人,花些时间,也是可以做到的。”
孟一宁让他坐下听他说,“若是单单如此,我相信那些常年驻守南疆的军医定是有办法的,哪怕第一批人牺牲了,但后面的人,也给足了他们时间。可他们到如今都束手无策,并不是说他们医术不够,而是下蛊毒之人想法很是精妙。”
孟一宁靠在他身上,从空间里拿出一只铅笔出来在书桌上的白纸上画了一幅人体图,“下蛊毒的人先是给人下了毒,再下蛊毒,且两者之间并未有任何联系,但却又巧妙的相生。单解其一都会加剧中蛊毒之人的死亡,最好的方法便就是同时解蛊解毒。可要同时解毒解蛊毒,找不到其中的平衡点,那么很可能便会立马毒发身亡,或者蛊毒躁动,最后只会是加剧中蛊毒之人的死亡。想要解蛊毒,最好就是找到其中的平衡点,可这对于他们来说太难了。”
一旦不小心,无论是引发谁,都是死亡的结局。
“军医应该有试过解蛊毒,但应该是如我说的那样发现了问题,所以才会束手无策。”
黎君阳无奈一笑,“我只是因着功夫比他们好,尚能保持清醒,但也只是稍稍拖延一些时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