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哥的两只手都不太能动得了,是骨折了。
“你说你替我挡什么挡,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许意迟气得训安哥,说完她就后悔了,别过脸去。
也是大夫问情况的时候,她听安哥含含糊糊说,才意识到她被安哥推了一把,是因为安哥要为她挡飞过来的板子。
没有安哥,那块砸在安哥身上的板子,便应该落在她身上;躺在床上动不了的那个人,也应该是她,而不是安哥。
安哥知晓她是心疼自己,也知晓她现在心里后悔害怕,肯定各种情绪都有。她想说什么,他乖乖地躺在床上,听她发泄,希望发泄完了她心里可以舒服点。
许意迟说了一通,也晓得这番话好生没道理,坐在床边生闷气。
安哥转头看向她,慢慢解释:“当时我看见了,怎么能视而不见,躲过去?我肯定是希望你不受伤,也好过视而不见。如果你躺在这里,是因为我视而不见,迟娘,你觉得这个坎儿我会过去吗?”
也不等许意迟回答,他自顾自道:“过不去的。我会日日夜夜,睁眼闭眼都会记得你满脸是血的躺在那里,这会成为我的心魔。我还要当官,还要让你仗势的,怎能有心魔。”
望着安哥舒展的眉眼,脸上挂着释然又轻松的笑意,许意迟罕见地沉默了。
去年过了年,安哥长了一岁,去年九岁,今年十岁。
她这具身子,去年十一岁,今年十二岁,而她的心理年龄二十二岁。
以前安哥常常故作小大人,说话神态成熟,她总会调侃他,心里到底还认为他其实还小,像无数渴望长大、假装成熟的小孩子一样。
她从来没有正视过安哥的成熟。
现在,心底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她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