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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道等了半个月,也没等来秀兰的回话。他每天都问虎子娘打听,还被人打趣过几回。不知道秀兰是不是嫌弃他是个瘸子,不愿意和他一起搭伙过日子。

就在他准备放弃时,虎子娘带着秀兰和丫儿去了他的屋子。秀兰抱着丫儿站在他屋子里,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真的要有个家了。

屋子被秀兰打扫的干干净净,衣服整整齐齐地叠放在柜子里,碗也干干净净地放在厨柜里,鞋子一双双地摆好在墙边。自从秀兰来了,老贾觉得屋子里亮堂许多。

丫儿是个调皮的小丫头,爱在院子里到处跑。老贾在屋里都能听见她在院子里“咯咯咯的笑声。”

秀兰的儿子——柱子还住在赵家村。老贾在工人宿舍里只有一间屋子,柱子来了也没地方住。老贾想着,弄张床,再拉个帘子,给柱子腾个住的地方。过年也好一起过。等手里再攒上两个钱,就租个院子,一家人好好地住在一起。

抽完了奖。安康又另外给了年货,一包糖,一袋面粉,二斤肉。

从杂志办事处出来的众人带着一脸喜气,或背或扛,手里还拎着东西。

隔壁坐在自家门口晒太阳的老太太,笑眯眯地问道,“这都拿的什么呀?”

老皮回她道,“杂志办事处发的米面。”

“哟,这还发米面呀。”老太太羡慕地看着一个个背着米面的人从她身旁走过。早知道让孙子去杂志办事处找个活干,离家近,过年还能拿些米面回来,瞧着还有肉呢。

“东家人好,厚待咱们。”不只发米面这一条好呢,老皮炫耀道,“今年先歇业,等明年过了正月再来干活。也不知道这一个多月干啥去。咱们这些外地人,也没个地方走亲戚。”

老太太笑笑,没再说什么。杂志办事处的条件是真的好,要不和儿子说说,让他明年找找关系,把孙子塞进去。他儿子可是县衙里的主簿,杂志办事处怎么着也得给他几分面子吧。这个老太太平时吃了饭就晒太阳,晒完太阳拎着小板凳回家吃饭。丝毫不知道外面的事。要不是杂志办事处就在她家隔壁,她甚至不会知道县里还有这么个办事处。她自然也不知道杂志办事处的东家是县令的儿子。只知道是个小少年,家里头应该是个有钱的。

老贾扛着一袋米推开自己的家门。秀兰正坐在窗边补衣服,丫儿在一旁的床上呼呼大睡。

秀兰把针插在衣服上,赶忙过来和老贾一起卸东西,“今天咋这么早回来了?还买了一袋米。咋还有肉呢?”

“今天歇业,下午就没干活。东家整了个年会。”老贾从怀里把二两银子掏出来,“我摸到一等奖,东家给了二两银子。”

“二两银子?”秀兰不敢相信地叫道,“咋给这么多。”

“咱今年过个肥年。多买些肉,给你和丫儿补补。”老贾看了眼一旁睡着的丫儿,再看看自己的老婆,“在余阳,咱们外地人过年也没个亲戚走。我想着,请大家伙吃一顿。咱们两把事办了。”

秀兰红了脸,“都这么大岁数了,还办什么事。乱花钱。咱们自己买些肉吃就是了。这钱你可不许乱花。”

“不乱花,不乱花。一会儿你去把柱子叫来。让柱子和咱们一起过年。我回杂志办事处去把面扛回来。东家还发了一袋面。还有一包糖。”

“好,好。”秀兰一转身,眼睛瞬间红了。

卫芙蓉打开荷包,里面放着她这半个月来的工资。她疑惑地想,荷包怎么这么轻。打开荷包,怀疑地探头看,发现里面只躺着几个铜板。她用力地把铜板倒在桌上,只见桌面上零星地躺着十个铜板。卫芙蓉脸都快气歪了。

这半个月,她手上挑破了多少个水泡,如今还有一层薄薄的茧,没想到竟然只换来十个铜板。这怎么可能呢?她读过员工工资制度说明,这半个月她应该有三百个铜板才对。

她气势汹汹地找安康理论。

没想到她的表弟听了她的话,只抬起眼皮打量她一眼,慢悠悠道,“你的工资没错,我亲自核实的,就是十个铜板。”

“怎么是十个呢。我干了半个月呢。根据员工手册上写的,我应该有三百个铜板。”

“三百个?”安康撩起眼皮,又看了她表姐一眼,活脱脱一副地主老财剥削人的样,“要是表姐正常干活,没给我带来太多损失,确实应该是三百个铜板。可是事实上,表姐来的第一天,装订坏了两本书。第二天又弄坏了几十页。第三天是上手了没错,可你一天能装订几本出来?”

“前两天装订坏的书,我当培训新员工了。可你后来订错页,又返工了几十本,这损失你得赔我。杂七杂八地算下来,还是我给了面子,发了你十个铜板。”安康点点桌面上的账本,“表姐若是不信,自己翻看记录便知。”

哪知道等了半个月,也没等来秀兰的回话。他每天都问虎子娘打听,还被人打趣过几回。不知道秀兰是不是嫌弃他是个瘸子,不愿意和他一起搭伙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