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夏南心中有不详的预感,加快脚步走到正房,迎面却是一个不认识的男子,看上去二十五六的样子。那男子看见傅夏南,愣了一下,问:“你是谁?怎么跑到这里?”
“你又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傅夏南问:“此处应是我恩师李夫子的屋子,你是哪位?”
“恩师?你是……你是孟钰?”那男子脸色大变道:“你没死?”
傅夏南眉毛一挑,面上已经显出了怒色:“我恩师呢?还有赵二呢?他不是先一步回来报信了吗?你把他怎样了?”
“我……我是来探望堂叔的。”那男子说:“我叫李慎。是李夫子的侄儿。”
“李慎?侄儿?”傅夏南说:“我怎么从来没听见过?”
“我们亲缘比较远,最早的时候,你的车伕来家里报讯,说你遇了山贼……堂叔大喜大悲之下就病了。家里只剩下婶子跟妹妹,这我不就只能来照应一下了吗?”
“我恩师呢?”
“他还病着呢。”李慎说:“婶子不太放心,所以把他挪到厢房住了。”
傅夏南没有跟他废话,八百里打不着的亲戚突然出现,一看就不怀好意。他转身往厢房而去,李慎在后面跟着跑,嘴上喃喃的解释着他最近跑前跑后的照应有多辛苦。
厢房里头,李夫人也听见了正房的喧闹,李夫人现在只希望自己丈夫的身体能好,不然看那堂侄一家子,要是丈夫去了,他们孤儿寡母的怕是什么都守不住。
李夫子现在已经是整日昏睡,眼看也就是这两天的事了,侄儿媳妇最近还说镇子上的商户林家正在相看三儿媳妇,希望趁着李夫子未死,尽快让李恬出嫁,无论如何那也是个富贵的好去处。先前还是好好的说,现在却是口吻一日比一日强硬。
李夫人愁肠百转,女儿怎么能嫁给一个傻子?
“师娘?”傅夏南一踏进厢房,看见的就是李夫人满面愁苦的模样。
“钰儿?”师娘抬起眼,眼中充满不可置信:“你没死?你不是……”
傅夏南跪下,给李夫人磕了三个头道:“让师娘担心了,我遇上同年搭救,侥幸没死,我也有遣人报信,只是大雪封路,想来是错开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李夫人一边点头,一边捂着嘴泣不成声,她觉得自己真快撑不下去了:“你师父年纪大了,听见你遇到打劫就病了,现在你回来了,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那是自然,大家都会好好的。”傅夏南又问:“师妹呢?老师病了,怎么没见她?”
“她应该是在厨房吧,等下要吃午饭了,自从李慎一家来了以后,你师妹就特别忙,洗衣煮饭烧火都要做,连贴身伺候的丫头都让他们给要去使唤了。”
“……婶子,我们这不是太忙了也顾不上吗?”李慎在旁边听到这里,连忙挤上前道:“咱们家里就我跟家里婆娘两个过来了,这里里外外的忙着,当真是顾不上,没有要使唤妹妹的意思。”
傅夏南并不理会他,抬眼往床上看去,只见李夫子躺在床上,已经是满面死气。傅夏南默默掐算,命数未尽,但他万念具灰,以生死志。倘若自己想不通,再高明的大夫,也顶多延他两三个月的命。
默默叹了口气,他又伸手给李夫子把了一下脉:细弱紊乱,面色泛白,看上去的确是忧惧愤懑,郁结于心的脉相。把完脉,他又拿起床边的药碗,里头还有一些残留的药汁。他闻了一下,又把碗放下,然后对李夫人说:“师娘,您面色不太好,我给您把把脉吧?”
时下的书生,讲究君子有术,除了念书以外,剑术、医术、琴棋、马术、数术、诗画都要懂一些,所以傅夏南这样要求并不突兀,李夫人为了让傅夏南放心,也豪不犹豫的把手伸了出去。
傅夏南给师娘把完脉以后,沉吟不语,然后又问:“师妹呢?”
一旁的李慎听了,立刻说:“我现在就去叫,她应该是跟她嫂子在煮饭呢。”一边说,一边转身跑了出去。
傅夏南见他离开,问李夫人说:“大夫怎么说?恩师的病什么时候能好?”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开始也不严重,可是大夫的药吃了却不见好,现下还愈来愈严重了。”李夫人一边把近来几张药方拿给傅夏南看,一边说:“我担心那李慎不怀好意,药都是我跟恬儿亲自熬的,可不管换了几个大夫,你老师都一直没好起来。”傅夏南一边看药方,一边对王勇耳语了几句,王勇点点头出去了。
“可是这药方有什么不对?”李夫人不安的问。
“没有不对。”傅夏南说:“那李慎本就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就算想要收买大夫也有心无力。”
傅夏南心中有不详的预感,加快脚步走到正房,迎面却是一个不认识的男子,看上去二十五六的样子。那男子看见傅夏南,愣了一下,问:“你是谁?怎么跑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