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行得端坐得正,为什么不肯回家?”钱氏打断她:“留下来是想归家另嫁吗?我可先说清楚了,不说冯家将你养大,还把孙家家产全部交还的恩情,就说你表哥因为找了大夫给你女儿看病,最后差点死在外面这一点。你之前对母亲有什么恩情我们也都还清楚了。冯家可不欠你什么,反倒是这么多年你表哥对你的帮扶,你欠了冯家才是真的!”
“表哥果然是怨恨我了?当时我真的是吓傻了,以为表哥已经丧命,真没想到其他……”
“以为表哥已经丧命,然后连他尸骨也没打算收殓,想要直接扔在路上?”钱氏说:“只要你上前查看,不难发现你表哥跟老张都还留着一口气。你看见贵人就走不动道了,这么多年恩情也能说抛就抛,我冯家不敢留你!”
“表嫂……你怎么……”孙依依像是不敢相信平日温柔的表嫂会说出这种话,脸上阵红阵白,也没说出个过得去的辩解。
“我对着自己人自然是温柔的,对着装糊涂的外人,自然就是这样说话。”钱氏再也不客气道:“明日你就走,记得你来的时候只带了一身衣裳,如果有点廉耻心的话,就不要每次都连抓带拿的。你要是真想给贵人作妾那也由得你,但不能是在我冯家。曼语你也记得安排好,没得冯家养大了你,还要因为你做妾去给你养大你女儿。”
“表嫂你太欺侮人了!”孙依依大怒:“不管人家如何富贵,我绝不为妾!”
“随你为不为,反正你待下去对冯家跟你自己的名声都没好处。你要是不走就是对贵人有念想。”钱氏说:“你要是觉得自己清白,那就不要磨蹭,等贵人走了你回来住也行,但现在不方便留你。”
说完钱氏转身就走。她本来就不喜欢这个随时摆出“大家都在欺负她”模样的表妹,好不容易老爷想开了,她又有什么理由去忍耐?况且今日她把话说绝了,孙依依如果要脸的话,就不会再一天到晚找表哥。
都几岁的人了,还在那边表哥表哥……也不肉麻!
正当钱氏要走出门的时候,又听见孙依依的声音传来:“表嫂,你说这些话,表哥知道吗?”
钱氏转过身直视孙依依。
孙依依说:“我知道表嫂对我总是差了一层,却没想到你对我有这么多不满。不管如何,表哥总是疼我的,要是你真要将我赶出去,我想,离去前我总是应该跟表哥拜别。”
钱氏暗里撇嘴,这才几句话就露出真面目?她来这里可是老爷吩咐,说的话也完全照搬,她才不怕与她对质。不过……要钱氏来说,让孙依依跟自家老爷彻底对上才好呢。之前她只是讨厌孙依依一直上门,在知道孙依依就然想要把老爷扔在路中间,对她就已经彻底转为厌恶了。
“老爷伤重,明日或许起不来那么早。自家人也不需要说什么拜别不拜别的,明日一早我会让人直接送你出去。”钱氏说。
“表哥如果伤重,我又怎么能够在这时候离开?”孙依依说:“表哥会有此祸总是因为我,无论如何我也要等到表哥痊愈才能走。”
“你又不会治伤,也不会包扎,留下来除了让老爷担心冯家的门楣以外,又能做什么?”钱氏不耐的问。
“你这是心虚了?你不敢让我见表哥?”孙依依像是抓住了把柄似的,得意的说:“你今日对我的羞辱跟嘲讽表哥不知道吧?或许他担忧我的名声,但绝对没有要你跑来对我指手画脚!”
“你搞清楚,我今日来除了为了你的名声以外,还为了曼语的名声。”钱氏说:“有个一心做妾的亲娘,你想过曼语以后怎么办吗?况且侯府高门,即使是纳妾必然也会挑身家清白的姑娘。你都已经嫁过人了,侯府能要你吗?”
“我说过了我不会做妾的!”孙依依怒道。
“难不成你还想做侯爷正妻?”钱氏颇稀奇看了她一眼:“不管是什么都好,我自认为这些年来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今日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你就这副嘴脸。就算你哪天真的飞上枝头,我也不认为你会记得冯家对你的恩情。既然是个不记恩的,那就别踩着冯府高升,冯家不只不欠你,还对你有恩。”
“当初我救过姑母命,姑母说过冯家永远是我的娘家!”孙依依说。
“我说过了,你救过你姑母的命,你姑母也好端端的把你养大了,你孙家家财一点都没贪,完好无缺的将你嫁给了清贵人家。你丈夫本来是十里八乡最年轻的秀才,后来守了寡那是谁也想不到的。”钱氏说:“更别说你守寡之后老爷对你怎么样你也清楚,只要你有困难,老爷哪次不是亲力亲为?谁知道你就能眼睁睁将老爷扔在路边?老爷告诉过我了,当初如果不是他即时醒来,说不定就要在路边流血而死。孙依依,你摸着良心问问,冯家到底还欠你什么了?姑母要是泉下有知,会怎么说话?”
“既然行得端坐得正,为什么不肯回家?”钱氏打断她:“留下来是想归家另嫁吗?我可先说清楚了,不说冯家将你养大,还把孙家家产全部交还的恩情,就说你表哥因为找了大夫给你女儿看病,最后差点死在外面这一点。你之前对母亲有什么恩情我们也都还清楚了。冯家可不欠你什么,反倒是这么多年你表哥对你的帮扶,你欠了冯家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