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说过我爹去了很远的地方,在你还怀着我的时候就离开了。”裴凯说:“他跟我说的,和你跟我说的都对得上阿!”
“那我还说你爹是个温柔有担当的大英雄,娘跟他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受你外公的教导,袁初从小就在主峰生活,什么时候跟娘一起长大,又什么时候受你外公教导了?”裴玉问。
“那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教导是师徒那种教导?”裴凯不好意思的嗫嚅着。
裴玉叹了口气。儿子傻成这样,偏偏是自己生的。
“而且袁师叔真的对我很好,他又常常送东西来给我们,如果他不是我爹,他又何必这样做呢?”裴凯又说。
“袁初欠了我的,哪是这些宝物能抵消的?”裴玉不屑的说:“你要是想认袁初做爹,就别认我这个娘了。”
“娘!我这不是不知道吗?”裴凯说:“况且我看袁师叔对你真的上心……我爹如果真的疼你,为什么这么多年没有出现?”
裴玉摇摇头。她只能从魂灯上确定裴礼没死,但裴礼为什么失踪却一点都没有头绪。本来她就打算等裴凯可以独当一面时亲自出去寻找。或许现在就是契机到了。
他们本就是修行之人,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分开,婚姻在这里,更多是代表一种契约。像她跟裴礼这样自然而然在一起就在一起的不知道有多少。事实上,当初自己跟袁初不也是这样就在一起了吗?
修行之人可不兴什么你嫁过来就是我家人那一套。除非是家族需要,否则婚姻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一种束缚。
“娘,我可以去看看袁师叔吗?”裴凯说。
这些年他因为父亲不详,不知道在背后让人说了多少小话。袁初跟他说,因为他的亲爹跟掌门一脉有仇,所以他努力的修炼,用实力打那些碎嘴之人的脸。
他的亲娘也不是好惹的,要是遇上不长眼的东西,往往是直接就打上门了。裴玉好歹是剑峰峰主,就算没有实力灭了所有人,但也能够让人付出代价。就算那个得罪他们的人后台硬又怎么样呢?被打伤的疼终归是疼过了呀。
所以久而久之,也就没人拿他的身世说嘴了。
只是当时年少叛逆的他却对袁初所说的话深信不疑,一路谨记直到现在。
当时的袁初并没有跟他相认,每次见到都是黑衣蒙面,但对他的关心却是真的。修炼上有什么疑惑,在他那里也能得到详尽的解答。
他的亲娘对他都没这么耐性,所以后来袁初说自己是亲爹的时候,他才这样毫无怀疑的相信了。况且他看得出来,袁初对娘是真心的。
结果现在大家跟他说,这只是误会一场?
裴玉见裴凯满脸迷惑,摇头说:“你想见就见一见吧……至于掌门说的那些话,有些可以信,有些却也不见得就是真话。”
“像……什么?”裴凯问。
“前掌门的确有积年旧伤,但他是不是被害死没人知道,毕竟当时只有六长老在场。”裴玉说:“前掌门是不是属意六长老的徒弟作下一任掌门,这也没人知道。毕竟如果他真的有这种打算,为什么之前袁初半点也不知晓?掌门在修家人面前这样说,那我们也只能这样认,不然事情就太复杂了。”
裴玉细细的跟裴凯解释:“不管掌门之前是如何上位的,这就是胜者为王,他们那一脉现在已经掌握了话语权。即使袁初说的是真的,他的师父被害死,他本来应该是掌门。但他躲了三十多年,没有把真相查出来,也没有得到一星半点证据,那就算本来是真的,现在也是假的了。”
裴凯说:“可是……”
“可是谁叫袁初这么没用?只会躲在修家算计小孩子!”裴玉不屑的说:“如果他就潜伏在门派附近,用最快的速度将证据找出来,即使证据不齐,也会有前掌门的人手愿意支持他。可是他做了什么?”
裴凯说:“他不是拿走了万剑之灵吗?只要有这东西在手,掌门自然不能太过逼迫他……”
“他拿走了万剑之灵,如果干干脆脆的自己用了,然后直接召集前掌门留下的人手打上门,那这掌门之位还有得掰扯。偏偏他拿走以后就躲了,一躲三十多年,这三十年他没把心思放在师父的大仇上,反而是用三十年时间算计一个小孩子,理由是他可能与你命运相克?”裴玉问:“如果你是前掌门的人,你看着这样一个徒弟,你能死心支持他?”
裴凯搔搔头,那好像是不行。
三十多年了,想干点什么不行?结果他除了算计修家少族长还有偶尔来指点他修炼,连跟娘亲光明正大见个面都不敢。
“这样一个没用的家伙,跟你爹比起来差得多了。也就你还拿他当爹。他连你的年纪都能记错!”裴玉啐道:“况且为了他,我剑峰已经赔上了你外公,还赔上了你兄长。这本来就是前掌门跟他亲兄弟之间的权位之争,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早就仁至义尽,他自己不放在心上,那谁当掌门又跟我剑峰有什么关系?”
“我……你说过我爹去了很远的地方,在你还怀着我的时候就离开了。”裴凯说:“他跟我说的,和你跟我说的都对得上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