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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父看着一片瓜田也犯起了愁,但还是强撑道:“原来欠那么多债都挺过来了,没道理日子还越过越回去,我再找找其他商家,这么好的西瓜不信没人要,实在不行就便宜卖了,总归不会烂在地里。”

“最重要的是咱们一家都好好的,以后一定会过上好日子!”

池母泪流满面的抱住池砾,池砾第一次被人这么亲密的抱住,整个人都愣住了。

可这个拥抱是轻柔的,温暖的,所以哪怕身体每个细胞都叫嚣着抗拒,池砾最终还是没推开她。

原来他也拥有一对可以爱他的父母啊,他不喜欢看见他们哭,该哭的另有其人。

晚上,池砾独自在自己的小屋躺着,怎么也睡不着。

恰逢十五,月光穿透窗子,亮如白昼,池砾干脆睁开眼睛,推门出去。

池家的祖上是一个大地主,土改时被单独发放出来,所以池家与村里的谁家都不挨,很是安静。

池砾脑壳突突跳着,自从前天被一个缠绵多年的噩梦惊醒,他就再没合上过眼,失眠带来的钝感以及身世揭露的复杂心绪,让他暴躁莫名,越安静,越有什么东西张牙舞爪的往外拱。

漫无目地的走进地里,延绵的瓜田在月光下宛若起伏的绿色波浪,却无法激起池砾心中的涟漪,突然间,他的目光一凝。

正当空的圆月洒下一束垂直的光柱,在这清冷的月辉中,缓缓浮现出一个人影。

那人披着一身只在古装电视剧里见过的银灰披风,如墨的长发瀑布似的垂下来,从池砾的角度,可以看见他玉石般细腻透亮的侧脸,以及蝶翼般振颤的睫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