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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已经将动作放得很慢,可是老人家的东西太少,纵使收拾得再仔细,时间拉得再长,终究还是避免不了结束。

回到院子,堂屋门前的烛火已经烧过了一半。

余惟耐心地将烛芯用竹签拨弄出来,又看了一眼笨重沉闷棺材,烧了几张纸钱后转身问温别宴热不热,渴不渴,累不累,要不要喝点东西,或者想不想睡觉。

“哥,我什么也没做,怎么会累?倒是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我不累啊。”余惟摇摇头,说:“我也没做什么,不累。”

温别宴笑了笑,没说话。

他知道余惟把自己塞进了一个壳子,把所有的难过和悲痛也一并塞了进去,男孩子大了,就总会觉得掉眼泪是一件很不成熟很没有面子的事情,所以伤心也要忍着,装得稳重又若无其事。

但终归还是太年轻了,有些情绪连大人都不一定能忍得住,何况是个十几岁的大男孩儿。

余惟将情绪都赶到自以为最隐蔽的角落偷偷藏好了,却不知道那些情绪也有生命,会膨胀,慢慢涨到一个临界点,直到那个隐蔽的角落藏不住了,冲破阻碍,倾巢而出。

一个人的离世给亲人的第一感受就是突然。

他们会觉得,一个好好的,会走会动,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就突然没了呢,怎么就变成了躺在棺材里一动不动的模样,叫不醒也不会笑了?

多半是被当头棒喝砸到麻木了,回不过神,也感觉不到多少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