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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理由,这境界。

庄晏叹服:“你这么怼天怼地,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的,怎么在圈儿里混啊?”

“我没有看不起同行的意思。相反,我很理解他们。”盛时轻轻摇头,“行业不景气,挣的又不是定薪,好多同行人到中年,稿写不动了,还得养家,只能跑会补贴家用。但……我用不着。”

毕业那年初入职场,报社领导戏称,本报稿费绩效记录是税后两万六,已经很多年没被打破了,看你们后来者谁有这个本事打破记录。

盛时在入职第六个月打破了这个记录,当月稿费绩效税后三万,一跃成为新一代稿王。令集团上下叹为观止。

那时他年轻气盛,破集团的稿费记录,好像只是为了皮一下,之后就又回到平均状态。

一个好看的才子,既不装逼,也不出风头,的确没有人会不喜欢。除了本职工作的稿费,大把找他约稿的,他写都写不过来,只挑自己感兴趣的写。

他活得比那些同龄人自在得多——比他有钱的没他自在,比他自在的没他有钱。比他稳定的没他恣意,比他恣意的……基本可以划入傻缺行列。

同辈好友觉得他才华横溢,导师前辈看他年少有为,他闲云野鹤,他游刃有余,他有钱有闲有爱有前途。

庄晏不知道,他曾是命运的宠儿。

租一室一厅的江景房,楼下咖啡馆手冲咖啡60块一杯,天天去,漂亮老板娘给他留了专座;淘几百上千块一套的书,挨挨挤挤地堆满整个书架;喝一百块一杯的酒,常和三五聊得来的同事醉至深夜,再踉踉跄跄地扶醉而归。

一路唱、笑,大声背诗,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鲜衣怒马是他,少年意气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