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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人一看就是城里来的,男的帅女的靓,普通话说得极为标准,女的戴着墨镜,高冷地往旁边一杵,男的派头十足,问的又是前些日子黑砖窑的事,杂货店老板是个聪明人,陪着笑接过烟,脸上一副“我懂得”的表情:“两位领导是来了解情况的吧?关了,早关了。谁现在还敢搞这个。”

盛时也不纠正他,端着架子顺着话头往下问:“后续还有警察来问过没有?”

“都问了,该处理的都处理了。这本来也跟我们村没关系,东宝也是他那个女子嫁到陈家坳,被他女婿的表舅招去看了几天大门,他啥也不知道,这不是回来可让村长给骂了好几天。”

楚云帆拉下墨镜,“东宝家在哪里?”

两人走时还顺带拷走了杂货店门口的监控录像。盛时原意是从去年8月开始拷,但杂货店并没有保存那么久的录像,只有从去年11月到现在的。盛时一点头,楚云帆就像个训练有素的秘书,从包里掏出一个硕大的硬盘,开始拷视频。

杂货店老板把视频调出来,让他们自己拷。然后就去教训儿子写作业去了。好好学习才能上好大学,上好大学才能当领导,才能有这么精明能干胸大腿长的秘书。

东宝比盛时在黑砖窑时见到时更老、更死气。那时候他就皱巴巴的像个核桃,被拘留十五天出来,又被村干部狠狠教训了好几天,整个人都畏畏缩缩的,好像个推一指头就能碎成灰渣子的腐朽木雕。

“你还认得我吗?”盛时站到他面前,东宝顺着那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往上看,眼前这年轻人洗干净了脸,好像连带着身高都比在砖窑时高了半头。也是,在那个地方,谁还不是低着头缩着脖子熬命呢?

东宝点了点头,嘴和双手一起颤抖起来。

“别怕,我不是来抓你的。”盛时给了他一根烟。“多亏了你的药,小松才捡回一条命。我想问你一件事,你说死在砖窑里的人会被卖掉尸体,你知道卖到哪儿了吗?买家是谁?”

东宝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黑砖窑一共死过几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