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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赋倒没像面对面时那么冷面冷语,听盛时语无伦次地说完之后,安慰了两句,说自己先去打听打听,有了消息第一时间给盛时回复。

三天。这是盛时等待的时间。

他就蜷缩在卧室里,不辨日夜日夜。醒来时,有时是在床上,有时是在地毯上;有时候是天光大亮,有时候是夜色寂寥,还有一次,睁开眼睛,窗外暮霭沉沉,夕阳余晖泛着死气,沉甸甸地压下来,压得他一阵窒息。

这三天他一直手机不离手,另一端充着电,但就是没有电话打进来。

晚上八点,谢赋的电话终于打来了。盛时保持着一个姿势不知坐了多久,突然被手心中的震动吓了一跳,身子一歪,差点从床上栽下去。

谢赋每说一句话,庄晏就觉得身上冷一分,到最后挂电话时,他甚至有点疑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得理解了谢赋说得每一句话。

他就在黑暗里坐着。偌大的房子寂静如墓。小区院子都比他家里明亮可爱,只有他的屋子是黑的,是死的。

许久,他用尽全身的力量发出一条短信:“我是不会回花城的。我怎样做,你才会放过庄晏?”

信息发出去的那一刻,他甚至有种荒谬的错觉——早知道是这种结局,是不是真得去争取当个主任,或者去个自媒体当个主编比较好?哪怕只有一点点权,或者有钱,都挺好,都比他现在这样强,都比他现在这样能做的多得多。

信息发出去的那一刻,他心里就有了答案。没等对方回复,他拨通了林嘉良的电话。

“喂。师兄,是我。那个哥大的访学项目,现在还没有结束报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