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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迈开僵硬的双腿,挣扎着在雪原里前行。

纯白色的雪地里留下一串深深浅浅的脚印,但很快被铺天盖地的风雪掩埋了过去。他找不到方向,也不知道出路在哪里,只能无止无休地认准一个方向走下去。可每当他回头,那座白塔就依然静静地矗立在哪里,既没有更远,也没有更近,像梦魇、像跗骨之蛆。

他绝望地跌倒在雪地里,脸颊上无声地落下眼泪来,手脚并用挣扎着向后爬去。近乎疯狂的痛苦把他逼到崩溃的边缘,他的灵魂残缺了一角,血肉被人淋漓地剖开外翻,就像那座高塔是他世界塌陷的角落一样。飘荡无依的孤寂快将他逼疯了。

他歇斯底里地想要毁灭什么。他的心脏暴怒得快要炸裂,他要这个世界崩塌颠覆,他恨不得全世界都给他陪葬。

你们都去死,都给我去死啊!

把他还给我……都给我滚……我他妈什么都没有了,你们怎么不都去死啊!!!

他无声地嘶吼着,手在寒冷雪地里胡乱地抓挠。

忽然有人从背后抱住了他。他一下子安静下来。

他陷入无法遏止的痴迷与狂喜中。

他听见对方的胸膛与自己背脊紧贴的地方传来稳重而清晰的心跳声。一下一下,灼热的血液隔着皮肉燃烧似的流淌,像流走在赤地上的岩浆。他莫名地安静下来,静静地蜷缩在这个熟悉的怀抱里,让对方强而有力的信息素包裹住自己。

雪原上燃起熊熊大火。

以他们两个人为中心,凶猛的火焰骤然席卷开,将冰凉死寂的寒雾驱散。火焰跳跃着,像生命脉动的节奏,稳定而温柔。楚泽被浓郁的哨兵信息素的味道包裹着——那是和这些火焰如出一辙的味道。不是那种蛋白质被灼烧后的焦香,也不是爆竹或者战争的硫磺硝烟味,而是一种明快的、纯净而温暖的,仿佛可以将世间一切焚尽涅槃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