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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她说什么并不重要,他只是单纯的享受这份跨越时间的心意想通。

天子听得津津有味,连棠搜肠刮肚把对战争的那点浅浅的见识全都抖落出来,似乎还是不能满足他。

她实在没话了,总结性道:“左右以后不会再有那样的战争了,陛下也不会再上战场,不如彻底放下,让自己心里轻松一些。”

“放下?”祁衍眸色一暗,脑中又浮现父皇被鞭笞的血肉模糊的身体,声音陡然变冷,“大仇未报,贼子未擒,何以心安?”

连棠看着像变了一个人的祁衍,心里突然有一个可怕的想法,上一世,她一直以为两国的最后一战,是西戎可汗趁着大齐内乱,举兵打来,元宁帝不得不带着病躯应战。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祁衍早就设计好一切,请君入瓮,否则十万西戎联军,何以不到两个月就投降了。

若当真如此,祁衍这个人心思真是深的可怕。

刚才她说那一大堆嗯怎么有一种班门弄斧的感觉?

祁衍见她突然噤声,脸上的表情古怪,忙收敛心中的戾气,缓和了神色。

连棠有点不自在,起身想告辞,“我的话说完了,该走了。”

她刚从蒲团上起身,突然被抓住了晧腕,一转身,见祁衍仰头看着她,轻道:“别走——”

他滚了一下喉结,“再陪朕待会。”

一贯疏冷的嗓音里带了一缕似有似无的请求。

连棠那夜最终还是没走成,元宁帝一反常态,要她陪着说话。

她想着他是病人,就迁就他,只是她不想说战争的事,换了话头,聊起小时候两人同在法恩寺的那段岁月。

说起小时候,连棠总是眉飞色舞,祁衍偶尔搭话,大多说时候都是以手支头,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