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榻边用帕子擦了擦少年额上的冷汗,算着喂下药的时辰,云江离再次捏着那细瘦的手腕诊了脉。

看着窗外越下越紧的雨,他思索良久后,才重重的叹气,做下了决定。

云江离先是给少年行了一次针,随后将他半靠在软枕上,盖好温暖的狐裘,最后把燕穆宁那把短刃压在了枕下。

起身离开时,他点了点白雀儿的小脑袋,颇有些幼稚的对它说:“看好家,也看好他,我去去就回。”

说罢,胡乱扯过一件外袍,又披上略厚的氅衣,对着榻上面色苍白的少年薄唇轻启,无声地说了句:“等着我。”

便行色匆匆的冒着大雨,在夜色中向邹山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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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穆宁费劲的撑开眼皮,只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软绵绵的连手指都抬不起来。

伤口还有些隐隐的痛,视线逐渐清晰。

他偏过头看了看窗外,雨还没停,天色阴沉的厉害,不知是什么时辰。

白雀儿似是看到他醒来,立刻挪动着自己圆滚滚的小身躯扑腾到软枕上,用自己的短喙轻轻戳了戳他的脸颊。

燕穆宁胃里还沉的像是塞了一把石子,坚锐的摩擦着柔软的内脏,虽不至于再让他痛到失去意识,可也足够难受的让他坐立不安。

他微微阖眸,回想着昏过去前的情形。

最后模糊的印象便是云江离那张冷艳的脸和凛寒的凤眸,自己似是被他一针扎晕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