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燕穆宁也奇怪呢,他与那乌家的世子甚少有来往,一年到头也不见得能碰上几面。

往年遇上了,也不过是客气的打个招呼便罢了,今年那人盯着自己的眼神却似有深仇大恨一般,简直不可理喻。

“你理他做什么,莫要去招惹他。”

小王爷蹙眉,认真嘱咐着尉迟。

同在京中为世子,尉迟昭的日子过得远比乌椋满舒服的多,燕穆宁早就知道那乌家将尉迟家是当做眼中钉一般的存在。所以相比起自己,他还是更担心尉迟昭那个脾气性子沉不住气。

可燕穆宁这本不欲搭理对方,却架不住总有人上赶着找不痛快。

小王爷正隔着诚亲王的位置,伸着脑袋与他四哥恒亲王说自己大婚的事,眼前的光忽然暗了暗,一个身影立在他的小案前,遮住了大部分的烛光。

“小王爷今日怎的一直只饮着酥梨酿?可是陛下准备的玉露春入不了您的眼?”

来人是个宗亲家的公子,论辈份倒是与燕穆宁同辈,年纪比他大个七八岁,却事事无成,整日只能仗着自家祖辈荫庇混日子。

平日里一贯是欺软怕硬的,并不太敢招惹正经八百的那些个亲王世子。也就敢在外面撒撒泼,也不知道今儿是抽了哪门子疯,竟敢直接来找燕穆宁的不痛快。

尉迟昭立时就要发作,燕穆宁的手在桌案下偷偷扯了下他的衣摆。

这人的话说的毫无由头,连最低级的挑唆都称不上,小王爷虽是坐着的,本应因位置高低而失了气势,可他微扬起下颌时的姿态,却陡然带上了几分强势的压迫感。

燕穆宁唇角虽还挂着乖巧和善的笑意,眼神却冷的不见丝毫温度,甚至都没有正眼瞧这人,只淡淡道:“身边亲近之人自是都知我喜好,这酥梨酿也是今年家宴皇兄特意为了我才备下的,你不知晓自也是正常的。”

说罢抬手招了候在一旁的小宫女:“去瞧瞧公子桌案之上若没有酥梨酿,便去上一壶。”

又转头对着那宗亲家公子笑着道:“玉露春虽醇,饮多了也易迷了心,还是要适当。今日家宴美食众多,你有这功夫不如回去多尝些。”

看似绵软平和的话,却说的那人如芒在背。

小王爷话中明里暗里的意思,是个正常人都应该听明白了,这人平白来讨了个没趣,只得灰溜溜的回自己的位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