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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洛辰欢拿着信物和所谓遗言撑腰,尉迟崇又是个出了名的烂泥扶不上墙;宗锦越怒越清醒,一瞥灵位后的棺椁,忽然便什么都想明白了。

——不愧是洛辰欢,心思缜密,计划周全。

从不萧山发回来至少得要四日,从尉迟岚身死到今日也过了半月,那棺椁里若装着尸首,恐怕早就发烂发臭了。所以里头定然装的是骨灰。跟着他们的二十名精兵全数死亡,回来的只有洛辰欢和骨灰,无人能论证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全凭他洛辰欢一张嘴,想怎么编就怎么编。自然,当时“他”带着的东西,肯定也全到了洛辰欢手里。

所以这是一早就计划好的,必须得远离了久隆才能实行;而当初,支持他进军天都城、提议兵分四路、带小队抄山路……都是洛辰欢。

那印章极为重要,他一贯是贴身藏着的——宗锦一想到自己死了还得被这个畜生扒光了衣服搜一遍,就恶心得想吐。

众人的目光齐齐汇聚在洛辰欢所持的黑玉上,宗锦左右望了望——赫连恒仍挡在他身前,他须得歪着脑袋才能看见洛辰欢的脸;而江意与北堂列不知是何到了他身后,刚刚好将他围在三角里。

“若非主上的嘱托,我又怎会……”

洛辰欢在堂前接着演说,宗锦脸色铁青,倏然回过头,突兀地从北堂列腰间拔刀。那是赫连军爱用的柳叶刀,不长,但重,想收放自如还须勤练。

那声“噌”的刀吟,将洛辰欢的话打断。

北堂列低呼一声“你做什么”,可已经晚了。

下一瞬,宗锦将柳叶刀举过了头顶,在场上所有人反应过来前,朝着洛辰欢所在之处狠狠地甩了出来:“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