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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锦的发辫被吹得乱飞,乱糟糟地拢到了脸颊边。

二人静默了片刻,待到风停,赫连恒才终于捉着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拿开。

“可我对不对得起,”男人说着,再抬起手,用食指将他脸侧的发丝撩开,“他都已经死了。”

赫连恒的声音低沉又沙哑,不像是解释给宗锦听,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宗锦这才明白,为何赫连恒偶尔会独自买醉,像那晚似的望月独酌……大概就是在想着他已逝的心上人。

那他此刻心头的沉闷又是为何?他又没有心上人。

这感觉来路不明,可威力不小,叫他呼吸都不畅快。可宗锦又知道,自己没在发怒——被强行带着过来时他确实有恼怒,可现如今也没了,正是被那沉闷所取代了。

未等宗锦回话,赫连恒忽地下了马,在小河边驻足,背对着他。

宗锦锤了锤心口,想将那种令人不适的沉闷锤散;过了片刻他也跟着下了马,还十分谨慎地把缰绳拴在了旁边的树上。

他隔着些距离看赫连恒的背影,即便迟钝如他,也能明晃晃地感觉到对方此刻的落寞。平日里总一副做作的淡漠,但喝了酒之后,赫连恒好像就不那么会收敛掩藏自己的情绪了。

——宗锦最烦就是看见身边的人死气沉沉!

他全然不会安慰人,可又受不了这种沉重的气氛;于是小倌深吸两口冰凉的空气,走到赫连恒身边,拽了拽男人的手臂:“喂。”

“嗯?”赫连恒轻声应答。

“坐坐,”宗锦低着头,别扭地说,“来都来了,在河边坐会儿算了,你醒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