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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都如此浅眠,宗锦更非第一次出征,自然知道行军打仗时睡死过去就和自尽无甚分别。因此,男人走到他面前也好,与旁人说话也好……宗锦统统听得一清二楚。

他极力保持一动不动,生怕自己呼吸的节奏错了,叫赫连恒察觉到。

——他根本就不懂,赫连恒为什么要在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上,对他……关怀备至。

听着男人与别人说完话,转身离开时那点轻微的脚步声,宗锦垂在身侧的拳头才慢慢松缓开。他没有像过去那样有一说一地跳起来拆穿,也没有非要跟赫连恒问清楚的冲动;他只是像个缩头乌龟那样,从面对面的尴尬气闷中逃开。

明明他不觉得冷,他也不怕冷。

可火在他面前点燃,他仍会觉得很暖。

——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宗锦突然变成了哑巴,当真就和那支小队临时组在了一起,同吃同睡,行军赶路。赶路时他还是跟在赫连恒的身后,但二人从那句“你随意”后,便再未说过话。

正如宗锦所猜测的,赫连恒的方针是昼伏夜出,想给乐正氏来个出其不意。

他们一路上没遇到任何意外,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行军第四晚的子夜,江意的斥候部队回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是景昭。

“主上!”景昭的声音几乎和马蹄声同时传来,赫连恒当即举起火把,示意后头的队伍停止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