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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那年的天暖得太早,才是正月,枝头便已有了新芽嫩叶。

啊……他想起来了,他在摘星塔附近发脾气说要去上去,有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年,顶着一张老成的脸,从树下走出来。

这已是十几年前的事,他早就忘得干干净净。

可不知为何,梦如此的清晰,就连少年眉眼都勾勒得工整漂亮。

他恼怒呵斥对方“有什么好笑的”,往后又七七八八说了番他的宏图伟愿——此生誓要登上摘星塔。

少年朝他作揖,模样甚是讨人。

“在下赫连,还未请教。”

——原来那是赫连恒啊。

宗锦倏地从梦境里挣扎出来,鲤鱼打挺地坐起了身。这一下用力过了头,他背上的伤便像在火上炙烤似的剧烈地疼起来。他忍不住到抽一口气,战事、烈火、群狼,七七八八的事情猛地袭来,将方才梦的残余抹去。

有人把他带走了!

他很确定那并非是梦,危机感便再次复苏。

宗锦警惕地四处看了看,自己竟然深处某个洞穴中。周围是岩石的墙壁,他身下是稻草铺出来的垫子。再往光亮处看,洞穴的出口就在不远处,至少光还能照进来。而在稻草的旁边,染血的白布零零散散地落在地上。他手边便是他的丛火,乌金匕首也在旁边呆着。

他身上只盖着一件看不出名堂的黑衣,在他坐起来时便滑在了腰际,露出他赤着的上身。

伤已被包扎好了,纱布缠了十几圈,在他胸前后背鼓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