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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男人从那阴影里走了出来。

赫连恒身上只有松垮垮的里衣,胸前露出大片纱布,也未穿上鞋,就赤着脚走到了门边。他并非像往常那样从容余裕,而因身上的伤而不得不扶着门框,脚步也踉跄。宗锦看着他一步步走进光里,苍白无血色的脸比往日看上去要多了几分暴戾;但他双眸漆黑,紧盯着自己。

宗锦突然暴起,一下不知何处来的力气,凶恶地推开那两个戍卫,往赫连恒身边疾行而去。

男人的视线始终跟随着他。

直到宗锦站定在赫连恒面前,二人只隔着一道门槛。他这才嘶哑地开口:“你醒了……”

“嗯,”赫连恒的声音透着干涩,“醒了。”

“醒了就好,醒了就……”

宗锦话未说完,两眼一黑,往前栽去。

男人自是下意识地伸手去接他,可他如今连下地走动都难,更莫说像平时那样能牢牢接住宗锦了。小倌倏地扑倒在了他身上,竟连带着将他也扑得往后倒下。

“咚!”

一声响动后,二人一齐摔在了地上。

——

“既然,既然主上醒了,那这……”房中坐塌前,赫连禅低着头,双手将印章递了上去。

赫连恒披着单薄的外衫,接下印章后便放在了自己手边,转而道:“你们几个好大的胆子。”

大夫已来替他看过,重新换过药包扎,说他已无性命之忧,剩下的便是静养至伤口愈合。而宗锦就不同了——伤口处理不够及时,拆开纱布后,背上深可见骨的爪痕已经化脓了,引得宗锦高热不退,如今躺在赫连恒先前睡着的榻上沉沉昏迷着。

“知道宗锦是我枕边人,还要拷问他,”赫连恒虽口吻很轻,问责之意却很重,“若不是我醒了,是打算擅作主张杀了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