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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的新月带着水光,躺在景昭手心里。

这是他母亲留下的佩环,被宗锦打碎之后又改成了新月。

男人伸手拿起红玉,仔细端详,却未说一句话。

当时为何会想送给宗锦,他已经记不得了。也不是所有事都有由来,不是所有事都在他的算计中。他只是记得,宗锦一直带着它。

在府里无所事事时也好。

在轲州闲逛时也好。

在去枞坂的路上也好。

那人一定是很喜欢,才会这么带着身边,几乎不离身。

旁边负责调配人手的江意见到这幕,他先是看了看红玉,顺时便想起它平日里系在宗锦腰间的模样;他再看了看赫连恒与景昭,二人的相貌身材都截然不同,此刻的神情却是一样的。

江意道:“至少说明北堂列落水后没有余力将宗锦带往上游,若只是玉佩掉了,断然不能冲到这么乾安来。”

他这话就像是在安慰,可又令人绝望。

玉佩冲到了这里,宗锦却不见人影。下游自然可以下水找人,可以拦网;但前面几段水流湍急处,他们连找都没有办法找。

被礁石挂住,沉在水底,几个月后才浮上来的尸体并不是没有。

三个人心知肚明,许久都没有人再说话。

直至景昭忽然开口:“……我哥一定是被冲到更下游去了。”

他一边说,一边捡起自己脱在河边的衣衫,水也不擦地穿上:“我要去找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