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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看守倏地抬高了手,使劲挥下,“我看你就是骨头痒了!”

“啪!”

那马鞭又快又狠,在空中留下残影,一下子抽得七老头背上破开,殷红的血往外透。就是壮年,挨下这一鞭都会忍不住叫疼,更何况是个体弱的老者。七老头原是伏在地上,被抽得叫也叫喊不出,当即趴了下去。这场面看得大家脸色煞白,唯独看守和管事,司空见惯,兴许还觉得有趣。

那看守再不多言,一鞭子刚落,一鞭子又起,接二连三地抽在七老头身上。

七老头哪里受得起这样的痛,当即像只泥鳅似的,在满地的白灰里抽动颤抖,四处打滚着躲开那些鞭子:“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哎哟……”

——哪怕这些人还有一点良知,都不会这样责打一个老者。

——但这些人没有。

——也许他们有,但他们的良知只会给他们同等的“人”;贱籍不在此列。

宗锦紧紧攥着板车的车手,额头上的青筋突突跳。景昭比他反应更强烈,或者说更不懂得隐藏,直接停下了脚,双眼瞪圆了看着那边。

不少人都看着那边——平日里被抽个几个鞭子是常事,可七老头这样的年纪,看守这样的狠手,谁看都触目惊心。

在采石场里惹事,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宗锦心里很清楚,他也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同情弱小的正人君子。

可过去抢了看守的鞭子,将他狠狠抽一顿的冲动几乎遏制不住。

“啪、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