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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带着股潮气,想必是因为这几日都不曾开窗通风的缘故。屋里光线幽暗,一合上门便什么都看不真切了。他只能模模糊糊看见床榻上的影子,对方听见他进屋也没有半点反应,好似一具尸首般动也不动,毫无反应。

宗锦再往旁边扫了眼,果真与门口兵士说的一样,凉了的饭食原封不动地摆在桌上,已经没了食物的香味。

他深深吸了口气,脚步沉稳走到床榻边,垂眼向下看——

平喜躺在褥子中,面朝天顶,双眼微睁,并未在睡着。

“没睡就别装的这半死不活的样子,”宗锦勾起嘴角,有些不屑地笑,“以前受尽欺负你都过来了,现在就不想活了?”

他话说得有些毒,但平喜毫无反应。

宗锦看着他的脸,沉默了片刻,再突兀地掀开被褥。刚才还像个活死人似的平喜,突然间像被火烫了的虫,立刻惊慌失措地蜷缩起来,极力把自己团得小些、再小些。但即便这样,他也藏不住他的光秃秃的左肩。厚厚的绷带缠在他肩上,该延伸出手臂的位置如今空空如也;胸口上被久容刺穿的伤也被包扎好了,但仍有棕红的血迹渗到了外面。

“一条胳膊而已,没了就没了。”宗锦不客气道,“若真是想死,这上头有房梁,一头吊死也了难了。”

“……”

“还是你单手不方便,要不然我替你挂好布?”

“……”

平喜的动静也就那一刹那的事,过后又恢复成那副活死人的模样,既不动弹,也不做声,无论宗锦如何恶语相向,他都没反应。

宗锦有些不耐烦了,也不再拿话激他,索性直接上手,猛地将人扒拉摊开,就像在拆卷饼。几日不吃不喝,又身受重伤的,平喜哪还有力气去抵抗,三两下便被宗锦制服了。

少年眼睛红红的,噙着泪,极力忍耐过后还是顺着脸颊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