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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恒从未听他提及过这些,提及他满腹的怨怼。不,说是怨怼都侮辱了他;他只是在平静地说着上一世所知所感所想,而无其他。

“我与尉迟,一刀两断。”宗锦淡淡说,“声东击西,先灭尉迟的计谋我也赞成……只有一件事,你须得答应我。”

“你说。”

“不让尉迟家绝后,这是我父亲临终前交代我的……不想辜负。”

“好。”

男人回答得毫不犹豫,伸手搂过他的肩,将他往自己怀里带。宗锦下低头,索性额头抵在男人肩上,只靠了片刻便离开,转而道:

“我有办法,可无声无息进久隆……甚至进尉迟府。”

——

江意伤成那样,自然是没办法躺,只能昏睡不醒地趴在榻上。

他后背的伤口已经清理干净,有些已经凝结成痂的地方也不得不重新弄破,好将肉里的脏污清出来。上了药又包扎好,没过多久血便渗出来,浸红了厚厚几层绷带。

漆如烟就侧坐在榻沿,一双美目现下又红又肿。她一边忍着泪,一边拿着拧得半干的毛巾,细细地替江意擦拭。他的手、他的脸,到处都是黑灰和血;漆如烟就一点点地替他擦干净,那副强忍泪水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心疼。

虽然大夫已经说得很确凿,江意性命无虞,只是伤重虚弱,也许要修养好一阵子才能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