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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把他们都浇成了落汤鸡,小卒负责的是头那边,走不了多久他便要腾出手来抹去脸上的雨水。

若是有人注意看他,便会察觉——他擦汗的手,戴着黑色的皮套。

宫里若是贵人出行,通常会乘轿撵;但皇甫淳也是武将出身、地方诸侯,没那么多讲究。从太辰殿行至北宫门,走了两刻功夫,远远他们便能看到在宫门口守着的禁卫,乌泱泱的,几乎把路给堵死。

“摄政王到——”

随行的内侍官掐着嗓子提醒,禁卫们顿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赶急赶忙地让出一条道。

皇甫淳脚步飞快,从禁卫让出的道中通行,一直走到北宫门旁的阶梯,一步步登上宫楼。这与外面的城楼构造并无而至,平日里也是禁卫轮番值守,外面有任何动静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此刻摄政王大驾光临,禁卫们纷纷收了神,在皇甫淳面前垂头躬身,唯恐失了礼数,惹摄政王不快。

虽说才是秋初,大雨落下来还真有些凉;皇甫淳生来怕冷,不自觉地便双手插进了袖子中御寒,姿态也像是出来看热闹的,而不是像是要来干什么大事。他就那么走在城楼边上往下看,片刻后竟冷笑了声。

小卒有些好奇,却不敢怎么大张旗鼓地看,只能偷偷往下瞟——

北宫门外乌压压地站了好些骑兵,各个人高马大,穿青黑色的军服。他们一个个虽是一副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开战的模样,可却一个个停得极稳,在雨中如同石像。而在他们面前,城楼的正下方,刀与刀相撞地声音不绝于耳,竟像是乐曲,但却是煞气逼人乐曲。

下面两个正在打斗之人都做主将装扮,其中一方是天都宫的禁军将领。

而且,禁军将领正在节节败退。

那二人打得实在激烈,一招一式都朝着对方的要害,无论回防还是攻击,都极具美感,好似一场舞刀的表演,可又蕴藏着表演中不可能有的咄咄杀气。下面看着的骑兵都很是认真,竟都无人察觉城楼上多出来的这些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