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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之后,她朝我扔东西的时候,我就不再躲了,我不是为了让她发泄,我是想让她消停下来。”

伤口是疼痛最直观的表达方式,也是最能刺激人的方式。

他用鲜血激起余卉为数不多的母爱和愧疚,甚至渐渐的,他学会了怎么让自己避免受更严重的伤,也开始学会了反抗。

每次把余卉噎得哑口无言,他都由心地感到一阵快意。

每一次受伤,疼痛只在一瞬间,可是让余卉愧疚,让她不能再肆无忌惮地拿自己发泄,足够让余玖轻松好长一段时间。

余玖平静地陈述,表情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

翟迟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想阻止又犹豫不定。

伤口重新被撕开固然痛苦,可是如果有一个人一起分担,他会不会好受一点?

“可她毕竟是我妈。”余玖任由翟迟捏着他的手,捏疼了也没什么反应,“她得病了,我该做的,是开导她安慰她,是想办法帮她治疗,而不是用这种方式,让她的病情恶化。”

“我从来没想过把她送去精神病院,不是因为我怕被别人诟病,也不是怕她不愿意,我是怕她发疯,我怕她在精神病院里有什么事,院里还是会联系我来处理,我怕她会偷偷从精神病院逃出来跑来找我,我不知道在疯狂地刺激她之后要怎么面对她。”

余玖的情绪终于开始失控。

他呼吸变得急促,翟迟伸手把他抱进怀里,无声地给他支持。

余玖深深吸了口气,“我每天在想的,就是怎么逃离她,我努力学习,是为了麻痹自己,我参加篮球队,除了兴趣,更多的是想消耗自己的时间可以不用回家,只有学习成绩好,我才能得到学校的重视,只有更加出彩,才能从别人那里得到帮助,我想变得优秀,这样在毕业的时候,就能借别人的手逃离这座城市,只要我能有被利用的价值,只要能被别人需要,总有人会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