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昨晚在小广场上的拥抱——

明皙抱起来也很温暖,是一种让人舍不得松手的温度,明皙环住他腰身的手并不是特别用力,但很舒服。

可就算有点特别又怎么样呢?

他曾经不也是爷爷奶奶唯一的孙子,丁一楠唯一的弟弟。

就算生老病死是谁也逃不掉的自然规律,那丁一楠把他送走有多少无奈,就算当年不懂,现在他也都明白了。

他没有恨过丁一楠,只是太了解那些无能为力了。

继续和明皙保持现在的关系,他可以不去定义,但却不能不恐惧;这种日益加深的依赖如果有一天戛然而止,他的世界会回归一种怎样的混乱。

窝在温暖柔软的被窝里,看着身边温暖柔软的人恬然安睡,他却兀自打了个冷战,几乎用一种逃似的姿态起身换上衣服冲出房间。

明父和奶奶已经起来了,正带着明寐在院里晒太阳,丁瑾瑜用尽力克制,礼貌地跟两位长辈打过招呼,也熟练地哄好妹妹,在明皙醒来前,匆匆离开。

离开,躲得远远的,即使像一只鸵鸟。

与其让自己的世界在明皙离开后重新陷入一种未知的混乱,不如趁现在,把一切的不确定性降到最低。

起码是他在控制明皙的去留,那他就还可以控制自己的世界。

补课是所有重点高中的惯例,刚过完大年十五,三中的高二年级就已经集体返校。

宋老师抱着一摞新学期要填写的资料表格进教室时,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门口的丁瑾瑜,还带着一副黑框眼镜。

上课铃声还没响,整个教室闹哄哄的,一个寒假不见的同学都忙着打闹、寒暄、赶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