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门下车, 他没有关门, 甚至都忘了去取还扔在后背箱里的自行车。

司机在趴在窗口叫了两声, 发现后座的少年就像个聋子,疯了似的往巷口跑;他愤愤了骂了句“神经病”,下车从后备箱取出丁瑾瑜的自行车扔在一旁,顺便带上后座的车门。

丁瑾瑜什么都顾不上, 他冲向明皙,一把将人死死地抱在怀里。

明皙已经在路灯下等了两个多小时, 站得腿都麻了, 不记得多少次有行人和车辆路过,他紧张地抬头张望,又在失望地垂眸叹气。

他了解丁瑾瑜别扭的脾气。

今天的事他已经不想再去争论谁对谁错,也不想去思考相处中是不是需要那些所谓的原则底线——

他只是真的太害怕了。

从丁瑾瑜离开后他就无数次想起除夕夜之后的那个早晨。

大年初一, 他一睁眼, 身边的人就不在了;之后不管他怎么追赶,怎么靠近,丁瑾瑜永远都离他那么远。

他总有一种错觉, 也许今天之后,公主、同桌、男朋友……

所有的身份都会随着争吵沉进夜色里,消失不见。

他好怕今天之后,他和丁瑾瑜见面唯一能说的话只剩下——

“同学,麻烦让让。”

丁瑾瑜摔门离开后不久,奶奶进来告诉他,丁瑾瑜走了;奶奶还说同学之间有矛盾要好好说话。

他能猜到,就算是耳背的奶奶也在客厅听到了他们的争吵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