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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饭后,顾亦年就要去上班了,三年以来一直是这样,没有变过,甚至让舒闲以为他们两个之间从未发生过什么。

以至于最后舒闲神情恍惚,看着顾亦年要出门就走了过去,想要像这三年来做的一样,给顾亦年整理领带,然后说句“路上注意安全”。

顾亦年也被舒闲的动作惊到了,一时愣在原地没有躲。

就在舒闲很快要碰顾亦年的领带时,手突然停在了空中。

他的目光扫到了那双不属于自己的篮球鞋,那么扎眼地摆在门口,明晃晃地宣示着那个人曾经来过这里。

“抱歉。”

“……没事。”

两个人都心照不宣,一个人转身推门离开,另一个人转身走向卧室,背对背地逐渐远离彼此。

舒闲回到一楼的卧室躺下,手搭在自己的小腹上,还是那么平坦,难以想象其中孕育着一个生命。

“别想太多。”舒闲这么对自己说道。

经历了那几日的黑暗,他应当知道顾亦年是什么样的人,也应该知道自己在顾亦年心里是什么位置,根本就没有位置。

最近几天舒闲总喜欢回忆。

譬如顾亦年将他赶出这栋别墅时冰冷的眼神,譬如保安赶他离开时嘲讽的笑容,再譬如那句“你再怎么模仿也不是他,你和他差远了”。

这些很疼的回忆,被舒闲一遍遍清晰地在脑海中重构,一遍遍剜得舒闲浑身血迹。

舒闲知道,如果他逃避了这些血淋淋的记忆,那么总有一天,他会再沉溺于顾亦年的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太迷人了,里面有辽阔的冰川,有一整年也不为他融化的雪。

所以舒闲必须逼着自己回忆,只有疼痛才会让人清醒。

“叮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