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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段寰宇并未在意石雕们的想法。

时日无多,他只在意需要在意的事情。

下朝后,段寰宇垫着腰,休养一阵,招来当日去杜府抄家的黑鳞卫询问:

“听闻城南南郊有个尼姑庵,尼姑庵的山脚下,聚居着许多被赶出夫族的将士遗孀?”

黑鳞卫跪地领罚,表示需要查明才会清楚她们的来历,以及是否含冤受屈。

段寰宇让人直接去秦怀安的厂里与店里,问询所有女工。

又给军中下旨,让轮着放假,以就近原则,让将士归家团聚、与探望附近认识的、不认识的将士遗孀。

又处理掉一些积压已久的题奏,段寰宇屏退左右,摊开画纸。

他已多年未曾作画了。

画纸上,画的正是他自己。唇角带笑,却不见紫色,是正常的唇色。

横陈榻上,左手撑头,右手搁在支起的膝盖上,身姿洒脱,衣襟也颇为潇洒地敞开,一副风流不矜持的模样,敞开一些略带凌乱的粉红点缀着小片的、宽厚的白。

再给榻后的窗中添些美景,段寰宇美`美地欣赏一会儿,把墨色吹干,将画纸卷好,仿佛上了藏诗锁的箱子之中。

秦怀安腹中胎儿,不是死胎,就是毒胎,断是留不住的。而他给秦怀安留下的,可以有这些画作。

死去的人面目总会变得模糊,而随着他特意美化的画作,天下男子,谁能及他之美?

就怕秦怀安赶着下去气他。

段寰宇轻轻一笑,收起锁了的箱子,又宣太医来。

听到太医方张说道、秦怀安依旧身体康健,未诊出滑脉的消息,段寰宇问道:

“想个法子,她的毒胎,如何在不影响母体的情况下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