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尼斯特握着这样的线条感分明的手,就好像抓住了整个世界。

厄尼斯特环顾四周,似乎想要转移注意力,好叫自己那颗不听话的心脏安分下来。

而在没有明灯的黑暗之中——

他突然发现,原来这件面包店的二楼角落还长着绿色的爬山虎,生机勃勃地从阳台另一面的窗户探出一根小小的嫩芽。

满地狼藉之中还有一只小小的板凳,上面被笨拙地画了一只歪歪扭扭的鸭子,像是幼小的孩童尝试着用自己的手创造一个新的世界。

如晚归的旅人见到了一点昏黄的光线,他才同浓稠的黑暗之中巡回了自己的视力,看见了这颜色鲜明的世界。

彷徨的心有了归处,似没有翅膀的鸟儿终于得以落脚,干枯的灵魂得到了甘霖。

厄尼斯特陷入了久久的失语。

“怎么了?”艾尔赛因对着将头埋在自己肩窝的少年道,语气揶揄:“不好意思了?”

他话语轻松,是在同厄尼斯特开玩笑,但却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嗯……”

艾尔赛因微微一怔,旋即恢复笑容,撇开头,若无其事道:“那就借你靠靠吧。”他放纵了厄尼斯特的举动。

两人一动不动地坐在地面。周围黑红的血迹已经干涸,东西碎得碎,散得散,但两个人谁也没在乎。

艾尔赛因坐在地面。姿态却优雅得如同在皇宫宴厅,正准备上台弹奏一曲钢琴乐曲一般。

他被厄尼斯特紧紧贴住的身体没有半分移动,另外一只空着的手却悄无声息地接过厄尼斯特手上的餐刀,轻轻地掷了出去。

“咚。”是餐刀扎进木制地板的声音,沉闷而微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