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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邹一松大惊失色,急忙追问。

“我说?你?们的神主已经坠崖死了!”她又扬声重复一遍。

反正她现在是破罐子破摔,夕昙和毕伽都不在了,再没有人可?以保护她。面对这?些狂热的教众,她早就做好大不了一死的打算。

听到这?个消息,其他人宛若一道炸雷在天空中作响,一个个呆若木鸡地愣在那里。

严护法咽了咽口水,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指着秋郁清对众人道:“别听这?个女人胡说?,神主是不死之身,怎么可?能轻易就这?样死了,她一定是在混淆视听。”

教众们本来情绪低落,根本接受不了神主死亡的消息,如今被他这?一煽动,好似在黑暗中看到希望,纷纷指责秋郁清,逼她说?出神主的下?落。

眼看众人恨不得眼冒红光,一步一步地向她逼近,她只能步步倒退,直到撞上后面的石壁。

“把这?个女人抓起?来!” 严护法一边高声吩咐,一边拂尘一甩,一股劲力就向她袭去。

他知道面前这?个女人不通法术,之前不过是仗着谭家人保护才顺利脱险,如今对付她一个人那就是小菜一碟。

秋郁清眼看场面失控,以这?些人对神主的狂热崇拜一定会对她百般折磨,她想翻身跳下?山崖,可?刚有所动作就感到浑身一颤,全身都无法移动。

她抬眼看到严护法冷笑的表情,瞬间明?白是他施了什么法术,害自己无法动弹。

教众们涌到她的身边,前面的两人刚触碰到她的身体,就觉得一道刺目的光线晃住了眼睛,全身就像遭遇到强大的电击,心跳骤停倒在地上。

秋郁清低头一看,原来是自己胸前那枚徽章吊坠发出的光芒,那团光芒越来越大,刹那间覆盖住错愕的教众们,他们纷纷倒下?,双眼凸出,再没有了任何生命的气息。

就连站在后面的严护法和邹一松也?没有反抗或是逃跑的机会,都倒在而亡。

秋郁清发现自己的身体恢复了正常,那团光芒逐渐消失在暗夜中。她双手捧起?胸前的徽章吊坠,蓦然想到夕昙坠崖前那一幕,似乎用手指点了点她,原来他是将最?后的灵力注入到徽章中,就为?了护她平安。

“夕昙,夕昙!”她随意?地坐在石阶上,对着徽章轻轻地呼喊了两遍他的名字,眼底再度泪意?朦胧。

就这?样枯坐了一夜,直到长夜过去,初升的阳光照在山头,金色洒满山坡,她才缓缓起?身。眼望四周,依然没有见?到夕昙的身影,她无奈地接受了现实?,明?白他是真的无生还可?能了。

顺着阶梯一步步地走了下?去,她先到了冥神殿外,毕伽把楚音的尸体暂时放在了一个避风的角落中。经过一夜,尸体已经僵硬,她拔出了楚音胸前插着的匕首,扔到了一边。

既然楚音一直以来的愿望就是返回圣域,秋郁清决定将她留在这?里。按照圣域的习俗,肉身要?火葬化成骨灰。她摘下?楚音胸前的珍珑骨人,最?终将她火葬,又找来一个黄金坛子盛放骨灰,将坛子放置在楚音以前的住处里。

望着孤零零的骨灰坛,她不由?想起?了毕伽,那个魔头终究还是被天火烧了个灰飞烟灭。

她对毕伽的感情有些复杂,起?初是又惧又怕,后来经过一月的朝夕相处,发现他其实?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魔头。不管他对别人如何,对她还算不错,她虽然不能接受他的情意?,但不能否认他的好处。

其实?她甚至想,或许那个魔头已经爱上了楚音而不自知,否则以他的行事冷酷的作风,怎会为?楚音流泪?

造化弄人,她返回到广场,回首再一次望着圣域那依山而建的恢宏建筑,感慨万千,她想她以后都不会再来这?里了。

迈步进入大神殿,握紧珍珑骨人,闭目低颂着夕昙以前教给的咒语,等她双眼再睁开时,已经到了土林之中,程亦和谭湘的小帐篷赫然就在眼前……

三年后。杭州。

秋郁清换了一件水蓝色的斜肩礼服裙,围上白色的皮草,盘起?头发,戴了一套四叶草的项链和耳钉,开着车前往浙江大酒店。

今天是邹成俞的订婚宴,她自然要?捧场出席。

这?三年她独自一人住在夕昙租下?的那座小别墅中,那里的每件东西都充满了他的气息,仿佛只有住在哪里,才能让她心绪平静。

海龟坤巴虽然年纪已经很大了,还是喜欢慢吞吞地趴在她的脚边,一直无声地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