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车,朱府众人被迎进花厅。此时,外人只知朱思卉丧母,却并不知她在家中如履薄冰。

京兆尹沈纯与朱鉴寒暄之后,对朱思卉道:“半年不见小卉侄女,如今清减不少。令堂在天有灵,也不愿见你如此悲伤,节哀顺变吧。”

朱思卉起身道:“多谢伯父关怀,家母过世之前,时常感念与伯母旧时闺中之谊。”

王氏伸手抚向朱思卉的发顶,眼中充满爱怜。

沈纯道:“我常羡慕朱兄,膝下千金众多,若我也有个像思卉一样的女儿,此生便无憾了。可我家却只有两个混世魔王,整天闹得家中不得安生。”说罢,他瞪了儿子沈中一眼,“臭小子,《劝学》都背不完,你好好看看,朱家的姐妹是怎么把你比下去的。”接着,他又看向朱府众姐妹,“哪个站出来给犬子上一堂课?”

朱鉴闻言,看向朱思甜,却见朱思甜的头埋得极低,似乎生怕别人看到她。朱鉴心中叹息一声,朝朱思卉道:“你是老大,不为人表率,还等着两个妹妹背诵不成?”

方才沈纯说完后,朱思卉也看了朱思甜一眼,谁料三妹怯场,她正要开口,朱鉴便先说话了。

“伯父有心考侄女功课,也不提前知会一声,还好侄女恰好背过这一篇,不然便要露怯了。”朱思卉起身说完场面话,开始背诵。

不等朱思卉背完,朱鉴打断道:“好了,你沈伯父叫你来吃饭的,你只顾吃便是了,班门弄斧,贻笑大方。”

沈纯察觉到气氛不对劲,“无妨,总不能干巴巴地吃饭,得有人助兴不是。”说罢,他朝身边丫鬟道,“薄酒无味,你把琵琶女叫过来。”接着,他朝朱鉴道,“朱兄,你精通宫商,指点一下我府上的乐姬,也好让她们日后得以登台献艺。”

“沈兄言重了,指点不敢当。”朱鉴说罢,看向沈纯的女儿,“侄女今年几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