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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离婚以后,很早就在美国建立了新的家庭。

对他也不能算不尽心,有弥补过往不紧密联系的意思,总不忘惦记送东西,到节日,必定会带上同母异父的弟弟上门瞧他。

继父看似是典型的美式心大乐观派白人,当着母亲的面亲切地称呼他为zhuo,私下却很喜欢冷脸不搭话,将他当作可能破坏家庭的潜在威胁。他没也所谓,只当一个熟人,称呼一句弗雷德便算。

唯独不知道,那个十岁出头的混血弟弟从“i hate you”,到最后变得不愿他回国其中的转变——兴许是他的不排斥和从来没忘记的节日以及生日礼物,也或许母亲做了些努力,但卓灼都不在乎。

他独身惯了,不喜欢把寄托放在别人身上。

去的那一年,南加州有留学生遭遇抢劫勒索身亡。预备list中的头等要事,就是保证自己的安全,安稳到回国之日,即便那时并不觉得有什么值得留念的。

卓波找了个比他小十岁的女人再婚。

女人对他的说法言听计从,当起了家庭主妇,住进新家,这次是领了证,不出意外,或许还会有新的孩子。

回来后,他很自然地只跟卓波说了一声,并未回所谓的家。

靠着之前过硬的履历和论文发表经历进入蓉大,下一步就是安排住处。新房要看各种资格时限,大多数也在离大学城较远的新区。他看重通勤时间,确认过手头固定投资以外的资金充足,索性一边看资料找租处,一边看着二手房产市场的信息,过程中如愿搬到学校附近。

周泽航联系他去当伴郎的那天,正是风和日丽的好天气。

当年,他考去首都,周泽航考去东北。两人大学后的联系变少却没断,至少保持了一年聚上一次的频率,桌子上摆的也从饮料变成酒水。后来出国那段时间才没了这一惯例,但情谊看起来没变。前段时间,周泽航因为自己的婚礼,郑重其事地打来电话,发来请帖。

周泽航大学学的建筑,毕业就进入设计院,被人情世故磋磨后,也没改外向热情的个性,很鲜见,在电话那边笑,“你没忘你当年的诺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