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小丫头确实叫他意外,意外地愤怒。
倘若不在了,那便不在吧。左右他是个废人,也活不长久。即便跟着他,也没几年好日子过。
他如此想着,穿过拐角,便看见了那个低垂的小小的脑袋。
成戚不知为何,忽然觉得有种心安感。这种感觉他已经许久不曾有过。
每日睡觉不知可否有明日,在动荡的家族里如同一片荷叶,脆弱的生命不知何时终结,一切都是动荡不安的。
他走向那个小丫头,却意外地心安。
只有她在这里等着他。
成戚走近:“叫你罚跪,是叫你睡觉吗?”语气里有微不可闻的欣喜。
成卿本来昏昏欲睡,就这么垂着头小寐。忽然一阵熟悉的声音将她唤醒:“……是叫你睡觉吗?”
她抬起小小的头,揉了揉昏沉的眼,看向面前的人。
成戚在她面前站着,身姿挺拔,有一瞬间叫她想起后花园的松来。分明少年时脆弱不堪的,她甚至觉得,他被风一吹都要刮走。
她定定看着成戚,直到成戚眸子一变,她缩回头:“哥哥,我错了。”
她语气可怜巴巴。
成戚站着不动,问她:“你今天错在哪儿了?”
即便这已经是夏日,成戚手里也带了一个暖手炉,穿了一个小披风。
她就跪在他脚边,嗅闻见了他身上那熟悉的药香味。
成卿开口:“嗯,一是不该偷东西,二是不该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