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戚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再说。如今城里弹尽粮绝,撑不了几天,只怕没两天就要被破。
简伯笑了笑,道:“今日便是死在这里,也不枉我生为河越的子民。”
成戚咳嗽一声,看向手边桌上那几盆五十滴。
成卿走后,他特意叫人把这几盆花搬进了自己房间里来亲自照顾。
他看着那些花,同寻常的花也没什么区别。
他却第一次如此急切地希望它们有区别,他第一次急切地希望这花真如传闻中说的那样,能令人起死回生。哪怕他生出来,便被告知这一生很短暂,他从未这样渴求过能活下去。
倘若真能活下去便好了,什么也不必管地活着。
想再看一眼他养大的姑娘,想摸一摸她的头发,牵一牵她的手。
不,其实那些都不重要,只要能看一眼就好了。哪怕她那时候抱着孩子,从他面前走过也不认识他。
他剧烈地咳嗽一声,帕子被染成红色。简伯紧张起来,叫他:“少爷。”
成戚摆摆手,“没事。”
罢了,倘若这些都不可能。待到他死了,魂魄也能飘荡过去,在她身边流连片刻。
就是中原有些远,有些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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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卿骑马比马车行进要快,可是马上就要没时间了,她甚至不敢休息,没日没夜地往回赶。
中原竟这么远,成卿眼眶红红,凛冽寒风从她脸上吹过去,她已经没有感觉。
她一心只想赶回河越去,她甚至化作一只蝴蝶,飞回成戚身旁,同他一道,和河越一起成为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