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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跟在容策身边的人,性子难免有些促狭,见仁吓唬道:“谎报身份混进军营,待侯爷醒来,程姑娘就等着挨军棍吧!”

程念微微扬眉,唇角微挑:“对于有功之人不赏反杀,并非明将所为,难道见仁兄认为咱们侯爷是个分不清是非的糊涂将军?”

见仁一下子弹开,惶恐地盯着她:“程……长史慎言,我可没这么说,你莫去侯爷面前告状!”

程念心中有自己的小九九。

她向见仁打听到容策在帐内休息,打了一盆温水端进帐内,悄步行至榻前替他擦脸擦手——他许是太累了,自昨日睡到现在,银白铠甲还未卸去,甲上沾染的鲜血凝固成奇异的纹样,似冰天雪地间开出殷红的花。

第10章 为国守山河(五)

她将软帕放进水盆里浸湿,扭了半干,而后轻轻擦拭他的眉目,划过高挺的鼻梁,收于下颌处;洗干净帕子,她又替他擦拭双手,动作轻柔细腻,似一片柔软的羽毛拂过肌肤,简直如同照顾奶娃娃一般细致。

给他修剪完指甲后,她正准备端盆去倒水,右手腕忽然被人拽住,那人不过使出三分力轻轻一拉,程念便猝不及防跪坐在榻旁,左手掌堪堪撑在榻沿上。

那人睫毛翕动,眨眼的动作十分慵懒,周身杀伐之气未褪尽,像是一只吃饱后刚睡醒的雄狮,有一种莫名的魅力,迷人又危险。

他的嗓音有几分沙哑,语气却含着戏谑,“你倒是厉害得很,当长史倒是屈才了。”

程念面不改色地道:“能跟着侯爷做事,便是当一个洒扫婢也不算屈才。”

容策轻笑出声:“你何时也学会谄媚了?”语罢松开她的手,又恢复那漫不经心的模样,“不过,你的谄媚,本侯爱听。”